第260章 不開心就吃巧克力
顧知珩懵了又懵,蘇堇嘴裡的話他一個字都聽不懂。
樓上,七七又露出一對小眼睛偷看:「哥哥,好像不對勁,媽咪和顧叔叔好像生氣了誒?」
「啊?」川寶也走過來趴在玻璃上看。
兩隻小奶糰子臉蛋都貼在玻璃上,不可置信地看蘇堇跟顧知珩吵架。
「搞不懂你在說什麼!我是做了什麼事又惹你不痛快了?」顧知珩死死地按著蘇堇的肩膀。
「別碰我!我嫌噁心!」蘇堇揚起手又是一巴掌。
「啪——」的一聲,顧知珩被扇得臉側過去。
蘇堇後退了兩步,有點不敢看顧知珩的眼睛。
無論出於何種原因,她都不具備扇顧知珩耳光的理由。
顧知珩看著她,一雙眼睛試圖想把她看穿。
無端地,他看出蘇堇眼底的不安,惶恐。
這一瞬間,顧知珩很想抱住她。
擡腿,皮鞋踏在地上,剛走了一步就被蘇堇叫停。
「不要過來!」蘇堇怒吼,眼眸猩紅,「以後,都不要再聯繫我了!我們五年前就結束了,你現在纏著我做什麼?」
一句話,說是萬箭穿心都不為過。
顧知珩感受到兇口處傳來的疼。
他恍然,薄唇勾了勾,自嘲地笑:「是啊,蘇堇,你說我是不是有病。我們早就結束了,這五年,你走得果斷瀟灑,我卻還跟沒睡醒似的做著我們還沒離婚的春秋大夢。」
蘇堇抿唇,咬緊了後槽牙。
「我終日在夢裡跟你做、愛,貪戀你的身子,想你的一切,醉生夢死,渾渾噩噩,你說我是不是有病。」
露骨的話,從男人的薄唇裡說出來,像一股炙熱的暖流,不著痕迹地滑過蘇堇冰涼的心。
事後才反應過來,那顆心也連帶著一起被燙得灼熱。
「蘇堇,你若不提五年前,我還自以為能跟你做一場朋友。」
提了,就覺得現實皿淋淋地擺在眼前。
他竟然,也沒有直視那一片皿肉模糊的本事。
他高估了自己。
高估了在她心裡的分量。
男人清涼的嗓音再次從頭頂飄下來:「我的存在,對你來說,是困擾麼?」
蘇堇握緊了拳頭,兇口漲得發疼。
不……並不是……
她也說不明白,她一面理智失控,總在不經意間想起他。
可一面,她又想起和他在一起的那三年,她母親的死……她憎恨顧家人的一切,她死也不要回到那場噩夢之中。
「你肯留戀,是因為嫁給你的三年裡,你不疼。疼的是我。」蘇堇指著自己的心口,「你永遠不明白,你這種人,永遠都不會懂。」
「現在懂,是不是也晚了?」
「晚了。」蘇堇冰冷地回應,「你若還當我是個有尊嚴的女人,就別再來打擾我和孩子們的生活。」
顧知珩眼神遊離。
他做不到。
可他還是點點頭:「好。我不打擾。」
「嗯。再見。不……再也不見。」蘇堇轉身,一瘸一拐地上樓。
初春的傍晚仍舊有些涼意。
顧知珩從口袋裡摸了煙叼在嘴裡,目光有些獃滯地目送女人頭也不回地上樓。
趙吏站在身後,有點懵逼和無所適從。
剛才不是還好好的,怎麼又吵起來了。
他顫顫巍巍地走上前:「顧爺……」
「去幫我查。」顧知珩吐著薄霧,「蘇堇說我跟何詩雨生孩子的事情是怎麼回事。」
想了想,顧知珩又補了一句:「姜成雨今天在醫院,看見有人偷我的樣本。應該是有人在背後想算計我什麼。」
「知道了,顧爺,我這就去查。」
蘇堇上了樓之後,就換了睡衣進了自己的卧室。
往常她都會哄一哄七七和川寶睡覺,今天意外的反常。
「媽咪怎麼了……」七七有點不安,「果然是跟顧叔叔吵架了,吵得好像還很厲害。」
樓下的顧知珩丟了煙頭,擡腿想上車,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看見來電顯示怔了一下,按下了接聽。
「歪,顧叔叔,我是七七。」小奶音在電話那頭響起。小丫頭的聲音像一口化掉的糯米糰子,又軟又糯。
「是七七啊。怎麼了?」
「顧叔叔,你和媽咪吵架了嗎?」小丫頭稚嫩又爛漫地問。
「嗯。」顧知珩握著電話,眼眸低垂,看不出什麼表情。
「顧叔叔不要難過,顧叔叔不開心了可以吃巧克力,吃巧克力心情會變好。」七七那邊傳來一陣細窣的聲音,「顧叔叔,你來樓下,七七給你丟下去。」
顧知珩看了眼樓上,七七在窗戶上朝他揮手。
「好。」顧知珩推開車門再次下車,走到了樓下。
七七將窗戶打開,將手裡的東西丟了下去。
顧知珩擡手接住。
那是一闆吃了一半的巧克力。
上面還有小丫頭含化了的口水。
電話那頭傳來七七的聲音:「七七的巧克力分你一半,顧叔叔不要難過了哦。」
顧知珩勾唇,笑了笑:「好。」
「晚安顧叔叔。」
「晚安七七。」
七七掛掉電話,趴在窗台上看顧知珩上了車。
小丫頭眯著眼睛笑:「哥哥,叔叔會不會吃七七送的巧克力?他吃了會不會開心?」
川寶沉著一張臉:「開不開心我不知道,你最好是祈禱他不要壞肚子。」
「唔?」
「那塊巧克力過期了,你忘了?」
「呃……」七七撓頭,「過期就不能吃了哦?」
「不然呢?」川寶扶額。
……
幾日後,顧家老宅。
顧夫人臉色嚴肅地坐在床前跟何詩雨說話。
「你、你說什麼?不行?為什麼不行?」顧夫人氣得拍桌子,「知珩的樣本,怎麼就不行了?當時的護士不是說了親眼看見顧知珩進去取樣的?怎麼會有差池?」
何詩雨也很懵:「我把樣本給他們寄過去,他們就說需要重新取樣,這個樣本無效。」
「樣本無效?」顧夫人腦子生出了一個想法,「會不會是,知珩的身體根本就不行,不具備生育能力,那邊為了推脫而編造出來的說辭?」
何詩雨臉色蒼白:「也不排除這個可能……難道知珩他真的……」
真的不行?
那可怎麼辦?她以後都不可能跟顧知珩有孩子了?
顧夫人更是兩眼一黑,幾乎要昏過去。
「伯母!你沒事吧?你……」何詩雨用力地給顧夫人掐人中,「來人啊!救護車!伯母暈了!」
這時候,卧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走進來的不是傭人,而是沉著臉的顧知珩。
「知、知珩?」何詩雨渾身都僵硬了一下,「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何詩雨,你剛才說,拿著我的樣本,去幹嘛?」男人走過來,眼底全是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