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大楚皇帝暫住的溧陽城太守府發生了一件說出去絕對是驚天動地的大事。但是知道這件事的人們卻絕對不會說出去,因為這其中一部分已經被墨景黎滅了口,不能滅口的也都是墨景黎的心腹外加沒那個膽子。所有整個溧陽城裡上至名門顯貴,下至尋常百姓,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唯一知道的也隻有昨晚楚軍的糧草被墨家軍給燒了而已。
墨景黎的房間裡,幾個太醫跪在地扇顫抖着身子不敢動彈。墨景黎坐在床上神色陰冷的盯着下面的人,臉上帶着風雨欲來的扭曲和猙獰。
“告訴朕……來能不能治好?”許久,墨景黎才冷聲問道。
房間裡沉默了許久,才有一個太醫戰戰兢兢的道:“啟禀皇上……這、刺客……刺客下手太重。而且……還下了藥,臣等無能,實在是回天無力啊……”
墨景黎臉上閃過一絲殺氣,冷笑一聲道:“拉出去,砍了!既然無能,你還活着幹什麼?”兩個侍衛進來,将剛剛說話的太醫給拉了出去。太醫驚恐的叫道:“皇上饒命!皇上……皇上饒命啊!”可惜墨景黎卻沒有絲毫理會他的意思,反而盯着剩下的跪在床邊的太醫,問道:“你們怎麼說?”
幾個太醫早被墨景黎如此鐵皿冷酷的手段吓得魂不守舍,連忙道:“臣等一定……臣等一定盡力而為……皇上饒命啊……”
“盡力而為?”墨景黎尤不滿意,太醫們連忙改口道:“臣等一定會配置出解藥,一定回治好皇上的……一定會……”現在誰還管什麼欺君之罪?欺君的話晚點死,不欺君馬上就要死了。衆太醫連忙滿口打包票,仿佛某人不是被人切了某個不該切的地方。而是不小心在手上劃了一個口子一般。
墨景黎眯眼,冷冷道:“朕給你們三天的時間。”
“是!臣等遵命!”太醫們紛紛松了口氣,連忙應承道。
看着這些驚若寒蟬的太醫,墨景黎冷哼一聲道:“滾出去!”太醫們連滾帶爬的滾出去研究藥方去了。雖然他們心裡都清楚,刺傷墨景黎的人分明就是要斷了他的根,别說他們能不能研究出解藥了。就算有當世神醫之稱的沈揚帶着碧落草來了都沒用。畢竟……人又不是蒜苗,掐掉了還能重新長出來。但是他們卻誰也不敢說出實情來,畢竟,前車之鑒就在他們面前擺着呢。這一刻,這些太醫甚至忍不住在心中盼望着墨家軍快一點攻破溧陽,他們也好逃命。
房間裡,墨景黎靠在床頭上盯着手中那一張已經看了無數遍的信函眼神變換不定。
“老臣邱玉楠求見皇上。”門外,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想起。墨景黎沉聲道:“進來。”
一個文人裝扮的六旬上下的老人走了進來,看了看床上的人謹慎的低頭行禮,“不知皇上召見,有何吩咐?”墨景黎盯着他看了半晌,才問道:“邱大人,你也算是四朝老臣了吧?”
邱大人連忙道:“回皇上,老臣确實是太上先皇的時候便已經入仕了的。”隻可惜他命不好,能力一般,長相一般,家世也一般,以至于曆經四朝依然還是默默無聞。不過總算是平時還算會做人,這些年也還是安安穩穩的過來了。到了現在,大楚朝中有能力的死的死走的走,現在也才勉強輪到他出頭了。不過墨景黎依然并不看重他,隻不過迫于無奈,無人可用才提拔了他罷了。
墨景黎擡手将手中的信件遞了過去,道:“那你看看,這個字迹你可認識?”
邱大人小心的結果信件一看,顯示為信上的内容怔了一怔,但是很快就察覺到墨景黎陰冷的目光,連忙将注意力集中到字迹上。皺了皺眉,半晌才搖頭道:“會皇上,老臣……并不認得這字迹。”
墨景黎冷笑一聲道:“是麼?那麼是不是有點眼熟呢?”
眼熟?邱大人不解的将目光重新放回信箋上。這一次倒真是看出來一點名目,猶豫了一下方才道:“這……皇上,這字迹似乎是師從……師從……”
“師從蘇哲的,是不是?”墨景黎冷聲問道。當年蘇哲不僅是大楚僅次于清雲先生的大儒,同樣也是一代書法名家。想要拜入他門下的人多如牛毛。但是能有那個機會從啟蒙開始就猶蘇哲教導的隻有兩個人。
邱大人點頭道:“不錯,不過……這人的字迹和蘇哲先生還是有極大的差别的,蘇哲字迹隽秀,有文人的清緻和傲骨。而這人的字迹,卻更多了幾分灑脫和霸氣。早已看并不想象,但是如果……仔細看的話,确實是有幾分蘇哲的影子,所以,應該是從小便師從蘇哲學習的。”隻有從小便開始學習,習慣已經刻入了骨子裡。即使到了後來自成一體,也依然有迹可循。
墨景黎又甩出一封折子,問道:“這兩個字迹可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邱大人打開一看,頓時差點吓的身子一軟跌倒在地上。這份折子卻是定王的手迹,墨修堯雖然不是書法名家,但是因為他的地位和名聲,他的字迹偶有流落在外的甚至比許多書房名家的更加昂貴。邱大人在朝為官三四十年,自然也是見過的。但是……定王不是已經死了麼?
有些驚恐的望着墨景黎,邱大人甚至忘了應有的禮儀。心中暗暗猜測着因為昨晚的事情皇上是不是給氣瘋了。看着邱大人震驚的模樣,墨景黎臉色更加難堪。難道他喜歡被人當成瘋子懷疑?他拿着那封信對比了許久,但是留信的人仿佛是故意,信上的字迹有七分像墨修堯,但是又有三分不太像。仿佛是故意寫得似是而非的模樣。如果說墨修堯真的沒死想要要改字迹的身份,那麼他完全沒必要字迹去寫信,甚至随便想個辦法總能夠掩蓋住他的字迹。反倒是現在這樣,墨景黎不得不懷疑墨修堯是不是真的沒死。但是萬一這是墨家軍的人故弄玄虛,他就要當着全天下的人再丢一次臉。到時候所有人都會知道,他墨景黎怕墨修堯,就連墨修堯死了都還怕的仿佛驚弓之鳥一般了。
“到底是不是?!”墨景黎冷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