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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這是我最近三天第三十好幾次聽這句普通話,我估摸光哥的手機八成是被教導處的棍哥給沒了。
第四天中午,我正倚在教室的大窗台上,悠哉悠哉的吃着有點兒炒面味兒的辣椒,Nokiatune響起了,我摸出一看,是光哥,哎呦,他終于盜回了手機!
“你小子手機被棍哥沒了?”
“對啊,第一天上午就被沒了。”
“你就是作!”
“這最後一次了,哈哈。”
“嗯?怎麼講?”
“等見面兒說吧。”
“有個勁爆的事兒……”
我話還沒講完,就聽到電話那頭有人喊光哥,然後他進到了一個嘈雜的地方,有誰喊了一句取檔案什麼的,光哥說咱一會兒電聯,我有點兒事兒,我說好嘞你先忙。
晚上下了晚自習,我推着車子往外走,如果沒看錯的話,站在門口右邊兒人行道上叼着煙的蘑菇頭是光哥……
“什麼情況,你不上學了麼?”
就是那種驚詫的表情。
“給你打了五個電話都沒人接,我還以為見不上了呢!”
光哥深裹一口煙,表示多虧了自己的運氣。
“晚自習打靜音了。”
我摸出來看,發現手機已自動關機。
我們溜達着往回走,光哥說下面哥有重要的事兒要宣布。
“我不從‘立夏第二監獄’呆了,明兒開始哥就是一中的學生了!”
“啥,你真可以!”
“不和棍哥落落了,那老頭沒勁。”
“又怎麼招你了,不就是沒了手機嗎。”
“并不是,我和小姑娘壓操場又被他逮了,他說學校有規定,男女間的距離不得小于一米,問我知不知道,我說我知道啊,又如何呢?”
“又如何呢……光哥,夠霸氣!”
“這學校的規定太屎了,簡直泯滅人性,哎,我忍不了了,當時我就摸出了手機,想給我小姨打電話說不在這兒上了來着!”
“然後呢?”
“我剛要撥号,棍哥上前一把就把我手機奪走了,我說給我,他說沒收了,我說給我!他說我再說一遍,沒收了!”
“哎我說,你原來那麼悶,怎麼現在這麼火爆了啊?”
“沒辦法,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把哥壓抑狠了,哥徹底爆發真實的自我了。”
“還自我,你的自我能作點兒了!”
“那必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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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我把剛才的話講完。”
“嗯?”
“我們班來了個新同學,東校轉來的,你的老熟人。”
“誰呀?”
“昕怡。”
……
“而且現在坐在我的正前方。”
……
“客觀的講,你的眼光還是不錯的,但我沒以為昕怡是這種小小的女生,之前我琢磨着讓你挂念了三年的女生,是那種高高瘦瘦的呢。”
……
“大哥能不傻笑了嗎?接句話好吧?”
“都八百年前的事兒了,還說啥……不過昕怡現在啥樣?”
“紮着小辮子,戴着小眼鏡,說話有點兒小奶油的味道,對了還有一枚小虎牙,兩個小酒窩很可愛。”
……
“學習老用功了,中午都學到一點多,快打預備鈴了才解開小辮子眯一會兒。”
……
“人挺熱鬧的,我有時課間會戳戳她的背,然後她回過頭我們好一通白話。”
……
“欸,欸,醒醒,夢回31中了麼!”
“哎,昕怡還是那個昕怡,我卻不再是那個我了。”
說着,光哥又續上一根煙,做悲劇男感懷狀。
“你和人家初中說過幾句話啊?”
“加起來二百二十一句左右吧,嗯,好像是二百二十二句。”
“哎呦我真……請接受我的膝蓋,三個二才是真的二,真一直數着呢啊!”
“那必須的。”
“我們這四天說的話,比你三年都多。”
……
光哥說遇見昕怡他才體會到心動的感覺,但那三年,他真的不知如何才能讓昕怡心動,也許有時他也知道,但始終沒勇氣把知道的事兒付諸實踐。我問那現在呢,光哥說五百年後,水簾洞都改名盤絲洞了,一切都回不去了,我說光哥你在立夏第二監獄到底吃了什麼啊,當年的蘑菇男現在竟如此深邃,光哥說别太崇拜哥,哥不是深邃的人,但深邃起來就不是人……是個神!我說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