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寶和顔杲卿走到山坡高處,遠離了人群,顔杲卿說道:“安祿山謀反的迹象明顯,我接到了二弟的書信,已經暗中進行了準備。不過,最近情況似乎有些變化,應該是你毀掉了範陽的鑄錢爐,他在财政上還沒有準備充分。”
李二寶說道:“我這次來,是奉了陛下的聖旨,到安祿山身邊做他的工作,争取他不走上謀反的道路。不過,咱們還是要做好兩手準備,一旦開戰,你要第一時間拿下井陉關。”
顔杲卿點頭說道:“我明白,在此之前,我對井陉關的情況已經做了一些了解,今天再實地勘察一下,心中就基本上有數了。”
李二寶說道:“你放心,你和顔真卿的情況,我已經暗中禀明了陛下,陛下對你們寄予厚望。安祿山即使謀反,不僅不會牽連你們,你們還是打響反擊安祿山叛軍之戰的第一人,功莫大焉。”
顔真卿在給哥哥顔杲卿的信中,大力推崇李二寶。顔杲卿看到李二寶做事如此周密,也暗暗贊歎。兩人利用這個機會,詳細探讨了當前的局勢。顔杲卿也提到了一個人,那就是楊牧勞。他說道:“你此去範陽,要多注意楊牧勞這個人,他在三鎮的影響力不小。此人心智極高,你要小心應對。”
“嘿嘿,又是楊牧勞。”李二寶心道。
随後,李二寶授意安燕兒提議參觀三關,安忠志帶領衆人分别參觀了井陉關、壺關和天井關,對于關外的地形,李二寶和顔真卿也有了直觀的印象。
傍晚十分,狩獵結束了,李二寶打到了一隻兔子,衆人也都有收獲。他們在安忠志的土門軍營裡歇息了一晚,第二天就來到了滹沱河邊。
此時的滹沱河異常寬闊,水面煙波浩渺,兩岸蘆葦叢生,遠處有不少的打漁船。李二寶後世見過滹沱河,早已經幹涸見底,留下的隻有河道中的亂石和黃沙。他不禁感慨世事變遷。
衆人乘坐渡船過了滹沱河,進入了常山州府真定城。
進入刺史府,李二寶讓安燕兒等人自己遊玩,他和顔杲卿繼續他們在井陉關沒有進行完的談話。李二寶把他和李隆基談話的主要内容告訴了顔真卿。
當時,李二寶和李隆基就三鎮的局勢,連續讨論了兩天,李隆基同意了李二寶的意見,讓李二寶以皇帝從三品監軍使的身份來到範陽,力求阻止安祿山起兵造反。李隆基授予李二寶一道密旨,有臨機處置之權。并且,李隆基表示對他絕對的信任,不會聽信任何對他不利的謠言。
臨行前,李二寶特地找到了楊貴妃和高力士,請他們在關鍵時刻,勸阻李隆基的動搖行為。這一條十分重要,李二寶可是知道嶽飛和袁崇煥是怎麼死的,他現在的情況和他們一樣,身在外地,背後有人使壞是一定的,一旦引起李隆基的疑心,他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都會付之東流。
顔真卿認同李二寶的計劃,他所擔心的也是來自長安的冷箭,聽到李二寶竟然有楊貴妃和高力士等人的暗中支持,對李二寶也有了很大的信心。
李二寶在真定城停留了三天,留下郭敬等人指導顔杲卿在當地開展工商業,他和安燕兒等人繼續北上,前往範陽。
井陉關。
就在李二寶等人離開真定城不久,井陉關西面30裡處,出現了一支唐朝的大軍,并在那裡展開了演練。
安忠志接到報告,急忙派人暗中查看,發現是關内道兵馬使郭子儀率領的兵馬,足足有兩萬多人。安忠志吓了一跳,他一面派人飛馬禀報安祿山,一面調集駐紮土門軍營的軍隊,前往井陉關緊急布防。
安忠志的信使經過真定城的時候,順便知會了顔杲卿,顔杲卿也假裝慌亂,征集府兵前往井陉關增援。
這天,李二寶等人終于來到了範陽城。他現在的身份是朝廷的監軍,代表的是皇帝陛下,安祿山率領範陽大小官員到城門口前來迎接。安燕兒和史朝忠提前過來通知,說李二寶等人的隊伍馬上就到。
安祿山、史思明、蔡希德、達奚珣、張通儒、嚴莊、何千年和楊朝宗等人站在城門口,等候李二寶等人出現。史思明說道:“陛下專門派來了監軍使,這在各個節度使之中,可是不多見的,看來他是專門防備着咱們的了。”
安祿山說道:“無妨,二寶是自己人,他到了一切就都清楚了。”
聽到安祿山的話,蔡希德、達奚珣等人都有點不以為然。尤其是蔡希德和楊朝宗,他們上次一招沒使完,就被李二寶擒獲,心中多少有些芥蒂。他們心中不滿,但是都沒有吭氣,李二寶現在是大帥的女婿了,别人還能夠說什麼?
不久,李二寶等人到了。李二寶一馬當先,他的身邊是李白,身後的兩名衛士十分搶眼,一個是傻大黑粗的大傻,另一個是嬌豔如花的柳飛絮。這種保镖的組合,令安祿山等人十分羨慕,心想将來自己也弄個這樣的組合。後來,這種組合果然成為了達官貴人的時尚。
等到李二寶下馬後,安祿山拱手說道:“臣東平郡王安祿山率領三鎮大小官員,迎接李欽差。”
李二寶掏出聖旨,說道:“東平郡王接旨。”
“臣接旨。”安祿山等人一起跪下。
李二寶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诏曰:東平郡王安祿山、三鎮諸将和諸位官員,為朝廷戍守邊關,屢敗強寇,振大唐天威,勞苦功高。朕特派勞軍使雲麾将軍李二寶前往慰問。慰問完畢,李二寶既轉任監軍使。欽此。”
“臣等領旨謝恩。”安祿山等人一齊喊道。
李二寶将聖旨交給了李白,急忙搶上幾步,扶起了安祿山,說道:“嶽父大人,快快請起。”他扶起安祿山以後,又躬身向安祿山行禮,說道:“小婿見過嶽父大人。”大人這個稱呼,在唐朝是專門用來稱呼父親的,稱呼嶽父也可以。
安祿山看到李二寶這麼懂事給面子,哈哈大笑,他說道:“他奶奶的,你個臭小子走了這麼久,怪讓老子想你的。你來了正好,老子先把你和燕兒的婚事辦了。”
安燕兒看到安祿山當衆提起自己的婚事,臉色通紅,嗔道:“阿爹,這是說這事的地方嗎?”
安祿山笑道:“怎麼不是?老子就是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老子有個漂亮的好女兒,還有個能幹的好女婿。哈哈哈。”
他的笑聲未落,一名信使絕塵趕來,他跳下戰馬,來到安祿山跟前,單膝跪下,看了看李二寶,沒有吱聲。
安祿山喝道:“有屁快放,欽差是自己人,你就說吧。”
來人是安忠志的信使,他說道:“啟禀大帥,安将軍派小的前來禀報,隴右道兵馬使郭子儀率領大軍逼近井陉關。”
“什麼?”聽到這個消息,衆人都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