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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原來如此

明武天下 梁可凡1 2426 2024-01-31 01:13

  他走了!他竟然走了!禦史們憤怒,有人仰天悲呼:“蒼天啊!”怎麼不把這貨收了呢。

  這人聲音太大了,走出一段距離的宋誠聽到,回頭望了那個方位一眼,把那個方位的人吓得一哆嗦,隻覺天氣更冷幾分。

  王文披頭散發坐在地上,身邊很多刑具,對面是一個記錄的番子,待他寫完,按上手印,番子畢恭畢敬把供詞拿給顧淳看。

  顧淳很滿意,道:“真是聰明人。”

  昨晚下大雪,氣溫陡降,王文差點凍死,今早顧淳一來,他就招了。顧淳正要帶人去拿陳循,宋誠來了,看了供詞,點頭道:“去吧。”

  午門前很多朝臣三三兩兩站着說話,聊的不外乎看樣子又要下雪了,今冬第一場雪下得早了些之類的話,陳循跟戶部幾個同僚站在金水橋邊,一個同僚指着飛馬而來的錦衣衛,興災樂禍道:“宋大人到底年輕,按捺不住性子了。”

  “可不是,總得拿幾個禦史殺雞儆猴嘛。”另一個同僚滿臉的笑意藏也藏不住,看兩大機構撕逼真爽啊。

  陳循微笑道:“兩位,慎言。”

  “怎麼朝這邊來了?”

  來的足有五六人,行動如飛,下馬後直沖他們這邊走來,當先一個少年,長相俊朗,飛魚服更襯得他齒紅唇白,可不正是顧淳。

  看清來人是顧淳的朝臣臉色變了,顧淳親自來,可見倒黴蛋級别不低。

  有人奇道:“怎麼不是沖都察院去?”

  顧淳當先而行,後面一群番子緊随其後,卻是直沖金水橋這邊來。站在這裡的三四撥人大驚,不由自主地退開。陳循這一撥四五人也很有默契地走開。轉眼間,金水橋畔一個人也沒有。

  禦史們以為錦衣衛又要來拿他們,滿腔悲憤之餘,有硬氣的反而大聲道:“我等進诏獄陪伴王大人又有何妨?”

  這話一出,同僚人人怒目而視,你當诏獄是鬧市嗎?去逛逛就回?

  “不是沖我們來的。”見顧淳朝金水橋去,禦史們懸着的一顆心總算放下,隻要倒黴的不是自己就好。

  “怎麼朝我們這裡來了?”有放心的,自然就有臉上變色的。跟陳循站一塊兒的三四人見顧淳折向東,貌似沖他們來,不由大驚。

  朝臣們也發現似乎是沖這幾人來的,離他們不遠的兩撥人趕緊跟避瘟疫似的避了開去。

  “那是戶部幾位吧?”有人不解,王文曾無數次彈劾宋誠,說是遭報複也解釋得通,怎麼現在又要拿戶部的人?

  “聽說前幾天宋大人曾去戶部為三大營催饷。”有消息靈通人士爆猛料。

  也有人猜測:“難道是為土木堡大捷的軍功遲遲沒有落實?”

  皇帝封賞的隻有救駕的宋誠、顧淳等四人,以及在瓦剌營共患者的袁彬,連張輔都沒有封賞,因為軍功還在勘驗中。

  “這……”有人驚悚,若真是這樣,宋誠也太喪氣病狂了,堪驗軍功是兵部的事,怎麼不找兵部的麻煩,反而對戶部下手?

  有人猜測:“于大人有防護京城之功。”

  “哦。”衆人恍然大悟,看來皇帝暫時不想動于謙,宋誠才手下留情。

  朝臣們低聲議論的功夫,顧淳來到陳循面前,道:“陳大人,請吧。”

  陳循面如死灰,心膽俱寒,強撐着才沒有倒下,勉強道:“為了何事?”

  “王文說,當日誣皇上非真龍之言,乃是從你這裡聽說。”顧淳面無表情地道:“跟我到诏獄走一趟吧。”

  “誣皇上非真龍!”跟陳循站一塊兒的同僚驚呆了,陳大人,你好死不死,亂嚼什麼舌根?這話也是我們身為臣子能說的?

  陳循怒道:“是王千之告訴我的。王千之誣我。”

  早知道這事不能善了,沒想到今日才事發。

  顧淳道:“到诏獄說吧。”兩個番子架起陳循就走。

  錦衣衛來得快,去得也快,可消息卻像飛一樣傳開了。

  “原來是為當日之事。”不少人想起當日早朝時,王文當着滿朝文武的面說:“德勝門外那人舉止粗俗,非太上皇。”大冷的天,汗涮的就下來了,萬幸啊,當時沒有嘴快,要是附和一句,此時死無葬身之地。

  有人看到王直,小跑過來陪笑道:“恭喜王大人,當日力證皇上乃真龍,高升指日可待。”想必很快入閣了。

  王直想起散朝時宋誠的話,苦笑道:“宋大人好生厲害,真真意想不到。”

  禦史們轉頭望向俞士悅,隻盼他說回去。王文自己要作死,他們犯不着在這裡為他陪葬,大冷的天,還是回都察院吧,該幹嘛幹嘛去。

  俞士悅心潮起伏半刻,緩緩道:“回去吧。”

  今天這事,怕是會被當成笑話了。

  禦史們起身離去,看熱鬧的朝臣也走了個幹幹淨淨,曹吉祥又驚又怒,原來是為這事,看來得盡快把東廠拿到手,要不然真成睜眼瞎了。

  “皇上,禦史們都回去了。”他低眉順眼向朱祁鎮禀報。

  朱祁鎮“嗯”了一聲,繼續批奏折。

  陳循進诏獄就招了,倒不是他沒有骨氣,而是為王文所誣,必須自證清白,若是死硬不招,這鍋就背得結實了。

  宋誠看了他的供詞,道:“拿給王文看吧。”

  随即番子把陳循的車夫拿來,這人哪見過這陣仗,早吓癱了,問什麼答什麼。

  王文看了陳循的供詞,大罵陳循栽髒,顧淳冷冷道:“讓你嘗嘗我北鎮撫司的手段。”

  兩個番子把王文铐在鐵床上,沸水冒着白煙,倒了下來,剛濺在王文肌膚上,他便失聲大叫:“我招,我招。”

  “隻怕你不老實哪。”顧淳揮手止住番子倒沸水,冷冷淡淡地道。

  “我全招。”王文帶着哭音兒道:“隻求顧大人給犯官一個全屍。”

  他現在隻求速死。

  顧淳冷冷道:“本官可保證不了。”

  王文犯的是抄家滅族的大罪,怎麼判全在朱祁鎮一念之間,他哪裡做得了主?

  這次,王文老實了,把以為朱祁鎮翻不了身,才站到朱祁钰這邊,想出毒計,誣朱祁鎮乃是西貝貨的事一古腦兒全招了。

  “該殺。”朱祁鎮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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