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一點眼力見都沒有嗎?非得他敞開了說,才能明白?
沈月蘿不以為意,起身往上走,“有什麼關系,又不是沒穿衣服,就你别扭的跟個大姑娘似的,蕭寒,他是怕被你占便宜!”
“女人,你回來!”眼見沈月蘿的身子已經露出水面半截,龍璟身影一動,長臂一伸,扯着她的胳膊,又将她拽了回來。
蕭寒嘴角怪異的抽了抽,“看來你們還沒洗好,慢慢洗,我先把這兩人處理了了。”
他說完,拉着一臉茫然的蘇蘭,離開水潭邊。
看見人都走了,沈月蘿氣的一把将龍璟推開,“你有病啊,幹嘛拽我下來,要洗你自己洗,我沒空陪你!”
兩人離的近,她一推,手掌撐在龍璟的兇口。
推是推了,卻沒有推開。
龍璟一臉俊臉陰沉的厲害,扣在她腰上的手,慢慢收緊,“看看你像什麼樣子,這副樣子,你想給誰看!”
沈月蘿低頭,看見自己半透明的衣裳,這才明白龍璟指的是什麼,可她不在意,“這有什麼,又不是沒穿衣服,趕快上去啦,這水裡挺冷的。”
龍璟黑眸漸漸眯起,危險而又帶着不明的情緒,“你就是這麼随便?你别忘了你我之間還有婚約,沈月蘿,我警告過你多少次,在你我婚約沒有解除之前,你不能壞了本王的名聲,難道你都忘了嗎?”
沈月蘿怔忡的看着他,也怒了,“喂,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是偷漢子了,還是給你戴綠帽子了?我發現你這人真是不可理喻,掉下水又不是我願意的,難道我要在水裡站到衣服幹嗎?還有一點,你搞清楚了,你我的婚約早晚都會解除,我做什麼,都跟你沒關系,現在沒有,以後更沒有!”
她氣的不行,幾乎是用吼的。
剛一吼完,黑影壓下,唇上微涼。
沈月蘿呆了,這是什麼情況?
睜着水眸,眨了兩下,确定自己沒出現幻覺。
唇上是微涼的觸感,呼吸之間,是好聞的淡雅蘭香。
一張俊美無雙的臉,近在咫尺。
近到,連他抖到的睫毛都能數的清清楚楚。
龍璟吻了她?
這個想法,剛在她腦子裡閃過,唇上忽然一痛。
“閉上眼睛!”龍璟的唇稍稍撤開一點距離,語氣帶着命令,聲音卻是沙啞的。
“唔唔!”沈月蘿猛然驚醒,伸手就要去推他。
龍璟卻快她一步,強勢的攬住她的細腰,将她亂動掙紮的身子扣在懷裡,讓她動彈不得。
兩唇再度相觸,這回不是輕微的碰觸。
而是輾轉碾壓,深入掃蕩。
彼此的呼吸糾纏,唇齒交戰,每一下都好像要深入靈魂深處。
這個吻,是他們彼此都未曾經曆過的。
心兒顫動,渾身都跟着一起激動的顫抖。
刹那間,似有最絢爛的煙花在兩人腦子裡綻放。
“哼哼……”
岸上多了個旁觀者,哼哼唧唧的晃着腦袋,看着水中的兩個人。
因為小花的突然出現,龍璟跟沈月蘿好像被人當頭潑了一盆冷水,驟然分開,各退好幾步。
沈月蘿退的急,不知踩到什麼東西,腳下一滑,身子朝後面倒去,“啊!”
她驚叫了一聲,手腕突然被人扣住,身子也及時站穩。
下一秒,她隻覺得身子一輕,已經落在岸邊。
龍璟背對着她,用沙啞好聽的聲音,說道:“你就在這兒,把衣服弄幹!”
沈月蘿抹了把臉上的水珠,狂跳的心髒,還沒平複下來,“不……不用,回去換衣服就是……”
話未說完,龍璟突然回頭,用一雙帶着怒意的黑眸瞪着她,“你要這個樣子回去?沈月蘿,你要敢這麼回去,本公子定讓你好看!”
剛才親吻留下的溫情,瞬間被龍璟的怒吼聲,滅的渣都不剩,沈月蘿也怒了,沖他吼道:“龍璟,你别太過份了,你憑什麼管我,咱倆的婚約随時都可以解除,你别總把婚約當借口,剛才非禮本姑娘,本姑娘大人有大量,都不跟你計較了,你居然惡言惡語的命令我,别把我逼急了,不然掀了你的老底,看你還怎麼躲下去!”
龍璟俊臉上暴怒的神情忽然沒有了,反而用一種沈月蘿看不懂的眼神,怔怔的望着她。
沈月蘿習慣了龍璟暴怒的樣子,現在突然裝起深沉,她很不适應。
“喂喂,你有事說事,我這也是被你逼的,畢竟我是女兒家,被你非禮了,總要找回點面子,不然說出去多丢人,”沈月蘿讪笑。好漢不吃眼前虧,龍璟的武功,看似很厲害,隻用一招便解決了黑衣人,要是把他惹毛了,自己肯定沒好果子吃。
龍璟在沉寂了片刻之後,終于開口了,“是我非禮你?沈月蘿,我再問你一遍,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你究竟還記得多少?”
沈月蘿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為啥他總是提起昨天晚上。
早晨離開的時候問了一遍,現在又問。
難道昨天晚上,她真犯了什麼罪?
想到這裡,她咽了下口水,氣焰也低了不少,支吾着問道:“那個……昨晚我喝醉了,真不記得發生什麼事,要不你提醒一下?”
龍璟神情古怪看着她,“提醒?剛才已經提醒過了,要是還記不得,本公子不介意再提醒你一遍!”
再提醒你一遍!”
“啊?昨晚你親我了?”沈月蘿嘴巴張的能塞下一枚雞蛋。
龍璟嘴角狠狠的抽了下,忽然一雙星眸閃動着一種叫做委屈的神情,這變化來的太快,以至于連他自己也沒想清楚,為何會如此。
定定的看着她,性感的薄唇輕啟,“你說反了。”
“反……反了?那是……啊,不會吧,是我非禮你?”沈月蘿吃驚的捂着嘴巴,從上到下,将龍璟看了個遍,似乎不相信自己會做出這等事。
龍璟依舊用那副表情看着她,什麼也不說,隻用眼神,就已經表達了,他所受的那份屈辱。
至少在沈月蘿看來,他眼神裡真的有屈辱。
沈月蘿感覺頭頂成群的烏鴉,拍着翅膀,慘叫着飛過,“那個……我是不是親了你?有沒有摸?啊!該不會我把你撲倒了吧?”
其實她一直不想承認,卻又無法忽視龍璟的美色對她的影響。
誰讓這男人長的太誘人。尤其是那天見了龍璟的**之後,她晚上做夢還真的肖想過。
至于昨晚的事,不提還好。
這一提起來,她似乎有那麼一點點映象。
跟夢裡的景像重疊,讓她分不清,是做夢,還是确有其事。
沈月蘿有些不安的擰着濕透的衣服,“對不起啊,昨晚跟沈奎聊的有些郁悶,不知不覺喝多了,我現在跟你道歉,反正你是男人,就算被我撲倒了,也沒什麼損失,咱們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成不?”
“你就是這麼想的?”龍璟的語氣帶着微弱的痛心,聽的人忍不住想要憐惜。
露在面具之外的薄唇,緊緊的抿着,雖不看清臉上的其他表情,但美男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都是那麼清晰可辯。
他要是強勢一點,或許沈月蘿能心安理得,再反罵他幾句。
偏偏這貨走悲情路線,搞的好像被她非禮,是一件多麼委屈的事。
他龍璟,是受害者,沈月蘿就是個十惡不赦的罪犯。
沈月蘿扁了下嘴,被他搞的無語極了,哪還有丁點的氣焰,“你别小氣了,我頂多也就是親了你,摸了你,又沒少塊肉,你瞧,我都跟你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
龍璟似痛心的哼了哼,“說的好聽,本公子有潔癖,你是知道的,所以,後果是怎樣的,你可以想像一下!”
說着,他挑了塊石頭,席地而坐。
并開始脫掉外衣,鋪在石頭上。身上又濕又粘,讓他很不舒服。
沈月蘿被頭頂的烈日,曬的有些犯暈。剛剛消下去的火氣,因龍璟不陰不陽的話,又要往上冒。
可是在接觸到,龍璟似幽怨的眼神之後,火氣又被滅的渣都不剩。
她無奈的走到龍璟身邊,一屁股坐下。當然她是不會脫衣服的,穿着曬幹就好。
“你該不會洗了一個上午的澡吧?嘴巴洗了沒?咦……好像不對啊,”沈月蘿猛的睜大眼睛瞪着他,“你說你有潔癖,可是你剛才主動親我,難不成你的潔癖又好了?”
龍璟幽怨的表情一頓,不過很快又恢複如前,“剛才是生氣,你非禮了本公子,做準備本公子不該找回來嗎?唉!看來今晚又來泡一夜的澡了。”
沈月蘿嘴角狠狠的抽了抽,“你有病吧,這是什麼邏輯,你有潔癖,我親了你,現在你又反過來親我,那你不是更惡心嗎?我發現你真是病的不輕!”
龍璟轉頭,用憤怒中摻雜點點哀怨的眼神看她,“是病的更重了,因為你,所以病的更重,沈月蘿,你扪心自問,本公子每次遇到你,是否都被你占了便宜,所以這一切的起因都在你,你罪過大了!”
沈月蘿瞪大眼睛,不敢置信,“怎麼越說越嚴重了,再說下去,是不是我就得給你收屍了!”
“收屍不用,以後對我唯命是從即可,”龍璟擡手了下銀制面具,一張美的猶如雕刻般的俊臉,暴露在陽光之中。
嘴角勾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使得整張臉多了些妖娆的美感。
哪怕此時跟她一樣的狼狽,人家也是賞心悅目,不像她,半分形象也無。
沈月蘿在心裡暗罵了句妖孽,咬着牙,用她平生最大的意志力,轉開眼睛,不去看那張臉。
她怕再看下去,會忍不住将人撲倒。
“你這分明是在坑我,龍璟,我發現你太陰了,其實咱倆應該兩清了,我親了你,剛才你不是也親了我嗎?誰也不吃虧,不如就這麼算了,等婚約解除,咱倆還可以做朋友嘛!”沈月蘿好言好語的勸。
她才不要被龍璟吃的死死的,什麼叫唯命是從,不就是讓她當牛做馬,償還他所謂的罪過嗎?
“朋友?”龍璟低聲重複這兩個字,“男人跟女人怎麼做朋友,你真是異想天開!”
“怎麼不能,不信我做給你看,”沈月蘿說來就來,一隻手搭上龍璟的肩膀,哥倆好的标準姿勢。
龍璟好看的眉峰皺起,側臉看她,周身溫度瞬間冷了許多,“你這是跟誰學的,除了我,你還搭過誰的肩膀!”
質問的語氣,連他自己都未曾想過,為何要這麼問。
隻是一想到,她跟别的男子勾肩搭背,嬉笑怒罵,他就氣的很。
這股怒氣,因何而來,他真的不清楚。
沈月蘿哪曉得他的心思,怔怔的回答:“也不多吧,反正村裡那
反正村裡那幾個都是我的朋友,還有秦玉風,蕭寒不算,這家夥讨厭的很,其他的……”
随着她越數越多,龍璟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到了最後,陰沉的能滴下墨來。
沈月蘿好不容易數完了,一扭頭,就見龍璟仿佛要吃了她的目光,搞的她納悶極了,“我有說錯什麼嗎?朋友而已,又不是情人,你幹嘛這副表情。”
“本公子很想掐死你!”龍璟一字一句的說道。
狠狠的語氣,讓沈月蘿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天哪!他至于嗎?
兩人又離的太近,為了安全起見,沈月蘿才不會笨到跟他對着幹,趕忙讨好的笑笑,“你要不喜歡我交朋友,頂多我以後不跟他們走的太近,當他們是下屬,行了吧?”
她猜想,龍璟是大男子主義的人。既然他們兩人還未解除婚約,那麼她跟其他男子走的太近,一定會讓他臉面挂不住,丢臉嘛!
也不知是不是這句話起了作用,龍璟頭頂的狂風暴雨,竟慢慢的散去,“你知道就好,你是女子,該注意的品行,一樣都不能少!”
“呵呵,龍世子教訓的是,嗳,對了,那個孫天呢?我遇到危險也不見他現身,是不是跑去偷懶了?”話題不好,沈月蘿趕緊轉移。
“他不是偷懶,而是被引開了,他跟孫下二人,在我們來的時候,已經被引到二十裡之外,要不是本公子趕的及時,你這條小命,已經被閻王帶走了,”龍璟嗤笑道。
沈月蘿心中震驚,懶得跟他鬥嘴,“怎麼會這樣,那你是否認識這二人,他們是誰派來的?按說真正要殺我的人不多,難不成是你老爹?”
想到那日,她跟龍震天吵架,那老頭氣憤之下,還威脅說要她小命。
起初她沒這麼想,但是瞧見龍璟的突然出現,她忽然覺得有這種可能。
“啊!”
沈月蘿想的正入神呢,腦袋就被龍璟狠狠敲了下。
“你腦子進水了吧!他那是開玩笑,他要你的小命做什麼,”龍璟被她氣的不行,竟敢污蔑永安王要她的小命,這女人腦子就常人長的不同。
沈月蘿揉着門,氣呼呼的瞪他,“除了他,我真想不出來了。”
龍璟看她眼睛紅紅的,升起的怒意,消失了大半,“是周秀蘭,這兩人是周家派來的,也隻有他們恨你入骨,要你的小命!”
沈月蘿傲嬌一笑,狠狠的推了下他的肩膀,“其實我早就猜到了,剛才是跟你開玩笑的,你這個人,一點幽默感都沒有,以後誰要是嫁給你,肯定會被憋死,周秀蘭恨我毀了沈家,又毀了周鬥金,恐怕她想我死,已不是一日兩日,今日的刺殺,也不會是唯一的一次,以後說不定還有呢,看來我得親自會會她才行,這事你别管,我自己會處理!”
這會,小景帶着蕭寒跟蘇蘭忍不住回了這邊。
兩人等的不耐煩,又不見他倆下山,自然急的不行。
“你們好了沒?快點下山了,”蕭寒陰着一張臉,走到二人跟前。
蘇蘭從他後面跳出來,一張小臉寫滿了幸福跟喜悅,“月蘿,快下山吧,蕭寒都餓了,這都快到中午了,曲嬸肯定燒好飯了,哇,龍世子,你長的好俊美!”
蘇蘭以前也沒細看龍璟的長相,這一看,可不得了,連她都忍不住贊美。
龍璟慢悠悠的将面具戴回臉上,沒什麼表情的起身,也不理他們,徑自往山下走了。
蘇蘭兩眼冒紅心,跟着龍璟的腳步,一直盯着他的背影。
蕭寒看看龍璟,又看看她,隻覺得這臭丫頭讓他忍無可忍,“你少花癡,又不是沒見過他,到底走不走,你不走,一個人在山上待着好了。”
沈月蘿眼珠子轉的飛快,瞅見蕭寒氣拂袖離去的背影,忽然計上心頭。
等他們兩個都走了,她才走到蘇蘭身邊,伸手勾着她的肩膀,在她耳邊一陣嘀咕。
蕭寒走了幾步,發現她倆沒跟上來,一回頭,就見兩人正在咬耳朵,笑的還很狡詐。
他瞥了下嘴角,知道這倆人湊在一起,準沒好事。
小景從樹叢裡跳出來,站在一塊石頭上,盯着闊步離開的龍璟。
花豹是很聰明的動物,屬于森林中的王者。
龍璟察覺到它的視線,也轉過頭來看它。
一人一豹,誰都不說話,隻用審視的眼神看着彼此。
龍璟腳步未停,過了會,小景也跟上他,走在他身邊,時不時的看他。
小花麻利的追上小景,屁股一扭一扭的跟着他們。
沈月蘿勾着蘇蘭,開始邊走邊說。
蕭寒用餘光看見蘇蘭一會搖頭,一會點頭,一會為難,一會欣喜。
再看沈月蘿,好像一個勁的鼓動什麼。
沈月蘿沒有追問那兩個黑衣人的下落,想來龍璟的手下,已經将兩人帶了回去,或死或坐牢。
但是周秀蘭如此惡毒,她定要回一份大禮才行。
幾人往山下走,等到了一處狹窄小路時,沈月蘿才注意到。
原來這裡本有個岔路,可能因為前幾日下暴雨,刮大風,倒下來一棵樹,将岔路堵了,所以她們沒注意到。
到了村口,走在前面的龍璟,忽然停下腳步。
他是停了,小景可不幹,領着小花,快步往家跑。
它倆都餓了,急着回去吃飯呢!
呢!
沈月蘿摸摸鼻子,想到這條小命是龍璟救的,怎麼說,也該客套一下。
于是她快走幾步,追上龍璟,“呃……那個龍世子,時辰不早了,您要不要用過午膳再回去?”
她發誓,絕對是客套話。就是随便哪個朋友,從她家門口路過,她都得問一聲。
可是不知怎的,在她問過之後,龍璟隐在面具後的黑眸,竟露出幾分笑意。
雖然很淡很輕,但卻是笑意無疑。
“好吧!”他轉開頭,回答的好像很勉強。
搞的沈月蘿直翻白眼,“龍世子請,蕭公子請!”
蕭寒也為龍璟的裝模作樣感到好笑,“沈姑娘,你不必這樣,我也不是第一次來,倒是龍世子,你得招呼好了才行。”
沈月蘿氣的想揍他,但是一想到剛才跟蘇蘭密謀,她又笑了。
回頭沖蘇蘭招招手,蘇蘭硬着頭皮,跑過來,在沈月蘿的威脅之下,朝龍璟跑了過去,小麥色的臉蛋上,立馬換了一副花癡表情,“龍世子,我帶您進去,待會讓月蘿給您多做幾個菜,其實她廚藝不好,要不改天……”
蘇蘭一直跟在龍璟身後,喋喋不休。
奇怪的是,龍璟既沒趕她,也沒用厭惡的眼神瞪她。
哪像跟沈月蘿相處時,針尖對麥芒,水火不融,這讓沈月蘿也感到奇怪。
蕭寒冷哼聲,不屑的譏諷道:“真是花癡!”
沈月蘿嘿嘿一笑,“你這話說的可不對,愛美之心,不是隻有男人才有,女人為何不能有,你不承認也不行,龍璟的确長的比你好看,蘇蘭喜歡也不奇怪,她那對眼睛也不是白長的,不是嗎?”
“你這女人,真是不知羞恥,根本配不上龍璟!”蕭寒已經是用吼的了,否則不足以表達他的憤怒。
沈月蘿笑的很玩味,“哦?那你說,誰能配得上龍璟。”
“當然是南楚第一美人鳳靈羽,人家是公主,金枝玉葉,有才有貌,跟龍璟最相配,等你見到那位美人,就該知道什麼是烏鴉與鳳凰的區别,”蕭寒笑的很得意,下巴擡着,好像打擊到沈月蘿,是多麼值得慶幸的事。
鳳靈羽?
名字很好聽,還是公主。
能得第一美人的稱呼,想必姿色出衆,身份又是公主,的确跟龍璟在很相配。
但那又如何,他們相配與否,跟她何幹?
難道沒有身份,沒有絕世美貌,就可以作人踐踏嗎?
想到這裡,沈月蘿不僅沒有流露出自卑的神情,反而快步走到蕭寒面前,攔住他,面色嚴肅的開口,“蕭公子,我以前覺得你這人雖然很讨厭,但不至于讓人厭惡,可是我想錯了,你這人不僅沒有眼光,沒有城府,沒有氣度,沒有容人之量,嘴巴還很刻薄,但是這些都跟我沒關系,我隻想說,相貌是爹娘給的,不是誰願意的,是美是醜,真的很重要嗎?你以美醜判定一個人的好壞,我隻能說,你太讓人失望了,我現在正式通知你,從此刻開始,你不再是我沈月蘿的朋友,你跟蘇蘭的一月期限到此為止,從今往後,蘇蘭不會再圍着你轉,看你的臉色,受你的侮辱,我會替她找到比你更好的男子,你,出局了!”
她真是受夠這個人了,之前對蘇蘭惡言相向,挑三撿四,她都可以忍耐。
蘇蘭想要一個機會,她也不攔着。
可事到如今,連品行都出現問題了,她再不能坐視不管。
蘇蘭的卑微,到這裡結束。
她,沈月蘿的死黨,輪不到這樣的男人踐踏。
蕭寒完全聽傻了,他是習慣了打擊沈月蘿跟蘇蘭,管不住自己的嘴,再說龍璟不也是經常損人嗎?
他隻是做了自己,難道這也有錯?
可是當沈月蘿用憐憫的目光看他一眼,轉身走進小院時,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突然襲上蕭寒的心頭。
感覺來的太快,他無所是從,隻能愣愣的站在那,消化沈月蘿說的話。
沈月蘿進了院子,一眼就看見蘇蘭蹲在走廊下,小臉都皺起一團了。而龍璟正朝着阿吉等人所在的院子走去,曲氏搓着圍裙,有些誠惶誠恐的看着龍璟的背影。
“他要去幹嘛?”沈月蘿走到蘇蘭身邊。
“不知道,”蘇蘭雙手抽着下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大門的方向,“蕭寒呢?他不是跟你走在最後嗎?”
沈月蘿拍拍她的肩膀,“别惦記他了,晚上再跟你說。”
她起身,走到曲氏身邊,勾着曲氏的肩膀,把她帶進廚房。
曲氏緊張的問道:“妮兒,世子殿下怎麼來了,還戴着面具,看着怪吓人的,該不會是你得罪他了吧?”
“娘,你别胡思亂想,他就是來吃飯的,戴着面具,是不想張揚,告訴你,他長的可俊了,要是摘了面具,隻怕咱家要被花癡女圍滿了,”沈月蘿賊賊的笑着。再怎麼說,家裡來個帥到掉渣的男人,讓她虛榮心爆滿。
這就好比,在現代,家裡突然來個帥哥大明星,她能不激動嗎!
“真有那麼俊俏?”曲氏不太相信。
準确的說,她是不相信這麼俊俏的男子,會跟女兒定親。雖然她家月蘿長的也很漂亮,但怎麼看也入不了世子殿下的眼。
“當然了,待會吃飯的時候,讓他摘了面具,給您看個夠,現在您趕快去做飯,中午有什麼菜?”
“哎喲
“哎喲,壞了,中午娘就随便做了幾個菜,阿吉他們胃口大,娘用小鍋炒了一鍋豬皿旺,世子殿下肯定吃不慣,妮兒,這可如何是好,”曲氏一想到小鍋裡,那黑乎乎的豬皿旺,心裡那個慌亂啊!
“這有什麼,咱吃什麼,他也吃什麼,頂多你拌幾個小菜,清爽一點的,咱們又不是富貴人家,很正常的,您别想那麼多,”沈月蘿安慰她。
可不管她再怎麼安慰,曲氏還是一樣的緊張。
又在廚房忙活了好半天,都快把家底掏空了,才弄了一桌子菜。
因為龍璟的到來,阿吉他們幾人不敢到這邊吃。
曲家的堂屋,隻有龍璟,曲氏,沈月蘿,蘇蘭,以及沒有離開的蕭寒。
蕭寒沒離開,這讓沈月蘿感到驚奇。
真不曉得他是臉皮厚,還是氣不過,還是對誰放心不下。
總之,蕭寒陰沉着一張臉,好像誰欠他幾萬兩銀子似的。
蘇蘭在沈月蘿的威逼利誘之下,也不敢跟蕭寒說話。
吃飯的時候,沈月蘿每次都會打斷想要獻殷勤的蘇蘭,而每當蘇蘭忍不住時,沈月蘿都會狠狠的踩她一腳,讓她長長記性。
曲氏哪知道他們之間發生的事,很熱情的招呼龍璟跟蕭寒吃飯。
沈月蘿本以為龍璟會很挑剔,嫌桌子,碗筷的不幹淨,或者家常菜入不了他的口。
可偏偏不是,這家夥竟敢吃的十分香,對曲氏也很有禮貌。
瞧他有問必答,謙恭溫和的态度,跟對着她的時候,完全是兩個樣子。
搞的沈月蘿郁悶死了,因為曲氏對龍璟喜愛的不得了。
吃飯的時候,蘇蘭跑去關上院門,龍璟摘下面具。
這下好了,除了沈月蘿,這兩個女人,看着龍璟的眼睛都是直的。
不止是沈月蘿郁悶,就連蕭寒也悶着頭吃飯,一聲不吭,誰也不清楚他想什麼。
曲氏吃的少,很快就擱下碗,客套的說了聲慢吃,便離開了堂屋。
老人家走了,龍璟立馬恢複本性,用挑剔嫌棄的眼神,看了眼坐在他對面的沈月蘿,“哪個菜是你炒的?”
沈月蘿愣了下,“啊?我沒炒啊,這些全是我娘炒的,有問題?”
龍璟擱下筷子,皺着眉,“為什麼沒有你炒的菜,你難道不會做飯嗎?”
蘇蘭小心的擡頭,這邊看看,那邊看看。心知這兩人又要掐架,她很聰明的選擇閉嘴,充當隐形人。
在收回目光時,意外的對上蕭寒若有所思的眼神。
蘇蘭癟了下嘴,不太高興的垂下腦袋。
她是不想讓蕭寒再厭惡自己,可是在蕭寒看來,卻完全不是這個意思。
這邊,沈月蘿瞪着龍璟,恨不得一掌把他拍出去,“我會不會做飯,關你什麼事,我發現你這人真可笑,我請你吃飯,你問那麼多幹嘛!”
“請人吃飯,難道不該有誠意?這些菜是你娘的誠意,不是你的,所以這頓飯不算。”要不是他突發奇想,到廣陽村找她,她這條小命,早留在山上了。這麼大的恩情,她一點表示都沒有,這像話嗎?
“我娘跟我有區别嗎?雖然剛才是你救了我,但這不代表,我就得受你擺布,”沈月蘿氣瘋了,這人變臉比翻書還快。
不同于她的暴跳如雷,龍璟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明日去四海銀号做頓午膳,才能抵消本公子的救命之恩!”
“那我要是不做呢?”
龍璟笑了,在光線并不明亮的屋子裡,他的笑容竟能點亮整間屋子,“不做的後果,你承受不起。”
威脅!赤果果的威脅!
沈月蘿瞪着他,差點氣的把筷子掰斷,“龍璟,算你狠!”
“不狠,怎麼治住你,”龍璟說的話,真的很欠扁。
沈月蘿怒極反笑,“成,你讓我做飯,那我就做,你要是敢不吃,哼哼,後果你也承受不起!”
瞧他這個脾性,沈月蘿打定主意,做一鍋最辣的火鍋,非逼着他吃下去。
她倒要看看,這男人被辣的眼淚鼻涕直流,該是個什麼樣。
哈哈!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偷笑。
龍璟将她的表情全都看在眼裡,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計較上了。
這丫頭不懷好意,他必須想好應對之法,否則被她坑了,那可不好。
吃過飯,四人的氣氛,還是很詭異。
龍璟似乎還有話要說,眼睛始終往阿吉他們那邊看。
最終,什麼也說不了,來接他的人,牽了兩匹馬,這下蕭寒也得走了。
傍晚時分,大胡子回來了,一身的髒污,比之前還髒,還破了很多的洞,比乞丐還乞丐。
沈月蘿追問他,“喂,你今兒一天跑哪去了,明明跟着我們上山,卻不見蹤影,莫不是幹什麼壞事去了吧?”
大胡子走的正帶勁,聽到她的話,腳步一停,回過頭狠狠的瞪她。
幸虧沈月蘿刹車及時,否則就得撞上他。
“我的事,不用你管,如果你嫌我在這兒礙事,我現在就可以走,”大胡子那張看不清本來面目的臉上,冷的結冰。
沈月蘿拍着兇口,有些生氣,“我什麼時候嫌你了,你這人怎麼聽不懂好賴話,我這是關心你,懂不?不識好人心!”
“不需要,”大胡子再次轉身離開。
“什麼叫
“什麼叫不需要,你來路不明,不管是否住在我家,都不能幹壞事,否則連累廣陽村的人,你死一百次都不夠!”
“那我今晚就走!”大胡子頭也不回的說道。
沈月蘿追随着他的腳步,停了下,瞅着大胡子挺拔的背影,感覺有點莫名其妙,“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有人追殺你?”
“别猜了,跟你無關,”大胡子走到院裡水缸邊,舀了井水,衣服也不脫,從頭淋到腳,姿勢那叫一個猛。
沈月蘿沒再跟了,遠遠的站着。
瞧着他身上濕透的衣服,水珠順着烏黑的頭發,從身上滾過。
她恍然發現,這貨身材真好啊!
濕衣服貼在身上,兇前腹部的肌肉,形狀分明,這是标準的健美身材。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乞丐呢?
想到這裡,她朝大胡子的臉看去。
可惜被頭發跟胡子遮了,根本啥也看不清。
“你盯着我看什麼?”大胡子扔掉水瓢,陰沉着臉問她。
沈月蘿幹笑兩聲,“呵呵,看你不像乞丐,你到底是誰?”
阿吉這時從外面回來,一見他們二人面對面站着,氣氛不對,趕忙插嘴,道:“主子怎麼過來了,那位莫公子走了嗎?”
“哦,我過來瞧瞧,其他人去哪了,”沈月蘿心知大胡子不會回答,便不再追問。
阿吉眼神閃爍了下,“他們到河邊洗澡去了,今兒白天,這附近的荒地都開墾出來了,按您說的,等到了秋天,全都種上油菜,對了,我下午還去河邊打漁,主子,您拿回去明兒做菜吃!”
阿吉提了個水桶遞給她,沈月蘿朝桶裡看去,魚還不少呢!
“也好,明兒讓我娘給你們炖一鍋麻辣魚,”說完,她又看了眼大胡子,拎着水桶,轉身離開。
阿吉跟在她後面,等她離開後,關上與隔壁相連的木門,這才走回大胡子身邊,壓低了聲音,說道:“殿下,您萬萬不可再次冒險,大殿下的人已經出現,若是您暴露行蹤,隻怕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要您的命!”
大胡子正是元朔,與之前俊朗狂野的模樣不同,此時的他,完全像是換了個人。
他走到院裡的一把舊椅子邊坐下,甩了甩頭上的水珠,劍眉微微皺起,渾身冷意迸發,“他們已經尋到這附近,本王今晚就離開,你們幾個不能一起出現,讓蘇達他們暫時離開廣陽村,也别走的太遠,找個地方藏好就是。”
“殿下,您不能離開,如今永安城戒備森嚴,明日要在午門外斬首沈奎,聽說朝廷派下來的人,明日就能趕到,您冒然出現在永安城,實在太危險,”阿吉滿臉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