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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大世家搞的鬼!”羅信心中一跳。
“大人,這是六大世家開始反撲了。來勢洶洶啊!”賀年有些失神落魄地說道。
羅信閉上了眼睛,大約幾息的時間之後,睜開了眼睛,神色已經變得平靜道:
“天塌不了。”
賀年和王梓任眼睛俱是一亮道:“大人有辦法?”
羅信淡淡地說道:“我去拜訪六大世家,勸說他們收手。”
“大人!”賀年和王梓任臉上現出失望之色道:“他們是不會聽您的。”
羅信站起身形一邊向外走,一邊說道:“我去勸說他們,隻是不想皿流成河罷了。”
羅信去的第一家就是陸府,陸鼎倒是見了他,而且神态和藹,臉上總是帶着笑容,隻是一談到機工和物價的問題,便一推六二五,完全不承認這件事情與他有關,但是卻答應盡力幫羅信的忙。
羅信從陸府離開,便就近又去了六大世家的崔家,崔家家主也和陸鼎一般,不承認此事與他有關,羅信也沒有指望他們承認,離開了崔家之後,天色已經昏暗,便直接返回了市舶司。
一進入到市舶司,便見到賀年和王梓任依舊等在了二堂,見到羅信走了進來,便立刻站了起來,雙目中露出希翼問道:
“大人,怎麼樣?”
羅信淡淡一笑道:“還能夠如何?不承認,敷衍我。”
“大人……”賀年和王梓任臉色變得蒼白。
“一群不知死的貨。”羅信臉色陰沉,一匹股坐在了椅子上。
“那大人……”
“明日我繼續去拜訪剩下的世家。”
“大人!”賀年澀聲道:“那沒用。”
“我知道。”羅信點頭道:“終究還是要給六大世家一個機會。”
“給六大世家一個機會?”
羅信話落,便起身向着後堂走去,擡起手擺了擺道:“回去吧。”
賀年和王梓任面面相觑,他們心中很不明白,分明是羅信去求六大世家給羅信一個幾乎,怎麼到了羅信的口中就變成了他給六大世家一個機會了?
難道羅信還有着什麼殺手锏沒有使出來?
是!
一定是!
羅大人從來到東南之後,所做的一切都被人認為已經到了絕境,就比如之前整個東南的人都認為羅信是個慫貨,但是羅信卻鮮皿教訓了那些人,如今也同樣如此,别看六大世家推動的事情驚人,但是羅大人一定有辦法。
第二天.
羅信又去拜訪了另外四家,那四家更是過分,連面都不朝,隻是讓管家告訴羅信,他們的主人出去訪友了。
羅信倒是神色平靜地離開了,回到了二堂坐下,魯大慶為羅信倒了一杯茶,氣哼哼地說道:
“他們欺人太甚!”
羅信搖了搖頭,含笑道:“他們的态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告訴我這些事情是他們幹的就行了,如此我對他們下手,也心安理得,不會虧心。”
“他們告訴我們了嗎?”魯大慶神色迷惑地問道。
“當然了!”羅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微笑道:“他們避而不見,就說明他們心中有鬼,在如今的杭州,這個時間段,他們為什麼會心中有鬼?就是因為這些事情都是他們做的。否則他們早就出來,和本官一起想辦法,洗脫嫌疑了。”
魯大慶恍然大悟,繼而憤怒的說道:“他們該殺!”
“他們是該殺!”羅信點頭道:“但是也不能夠都殺了,隻殺一家,敲山震虎即可。我想一旦殺了一家,那些人便知道槍杆子出政權的道理了。”
“侯爺,槍什麼……是什麼意思?”
羅信含笑擺手,微微垂下眼簾沉思了起來。而就在這個時候,聽到羅信回來了,賀年和王梓任又匆匆地跑進了二堂,見到羅信微微垂着眼簾,平靜的坐在那裡,他們兩個人的心就是一定。
今天他們兩個可是聽說了,羅信連續拜訪了四家,卻連續吃了四次閉門羹。整個杭州更加地動蕩了起來,物價又是一個飛漲,機工也愈加地躁動,這讓他們兩個心急火燎的跑了進來。原本有着一肚子話要說,但是見到羅信平心靜氣的模樣,兩個人又說不出話來。羅信擡起了眼簾,看到了兩個人臉上的神色,臉上露出靜靜的笑容道:
“坐!吾輩要養浩然之氣。大慶,上茶。”
賀年和王梓任的臉上就現出了羞愧之色,呐呐地坐下。羅信笑道:
“有什麼事情?說吧。”
“大人!”賀年的臉上又現出了焦急之色道:“物價又漲了,百姓已經怨聲載道,有着鬧事的趨勢。”
“大人!”王梓任也神色凝重的說道:“機工已經開始串聯了,下官認為有六大世家的人在背後煽風點火,很可能在不久機工就會出大亂子。”
羅信舒服地将後背靠在了桌子上,微笑着說道:“其實無論是機工鬧事,還是物價飛漲造成大亂都與市舶司無關。就算釀成了大事,陛下也不會怪罪市舶司。因為當初陛下給我的權限範圍隻是經營市舶司,雖然我是杭州同知,但是陛下為了不牽扯我賺錢的精力,所以允許我除了市舶司之外,不用管杭州其它的一切事情。所以,如今焦頭爛額的不是我,而是宋大年。”
“那……大人為什麼還要去拜訪六大世家?”賀年和王梓任不解地問道。
羅信沉默了一會兒道:“我剛才說的是陛下不會怪罪市舶司,也就是說不會怪罪你們市舶司中這些官員,但是卻會責罰我。”
“為什麼?”賀年和王梓任驚問。
“因為無論是機工鬧事,還是物價飛漲緻使杭州大亂,究其根本是與我分不開的。到時候宋大年不會獨自抗下這個罪名,一定會把我咬下去,而且還會訴苦,說杭州府在我羅信沒來之前一切都好好的,待我來了之後,一切都變糟了。他會盡一切力量将罪名推到我的身上。而那個時候,杭州大亂,市舶司也同樣經營不下去。我的杭州之行就失敗了,既然沒有為陛下賺到錢,陛下殺我,自然不會手軟。”
“那大人……”
“我在等宋大年!”羅信微笑道:“我就不信他能夠坐得穩,無論他怎麼推卸責任,他也是杭州知府,第一罪名是推不掉的,所以他必須解決這些問題,走出困境。他之前一直和六大世家合作。說是合作是高擡了他,他就是六大世家用錢養的一條狗。而如今六大世家因為要害我的原因,才鬧出來物價和機工這樣的事情,但是杭州發生這樣的事情,就是要了宋大年的命,六大世家在利益面前毫不猶豫地抛棄了宋大年。如今宋大年想要避免事情發生,就必須和我聯手。所以我再等他,我可以對付六大世家,但是總要從宋大年那裡弄些好處。”
看到羅信兇有成竹的模樣,賀年和王梓任懸起來的心也徹底放松了下來,賀年甚至打趣道:
“大人想要從宋大年那裡得到什麼好處?”
“呵呵……”羅信笑道:“最起碼要讓他以後全力支持市舶司。”
“大人覺得宋大年會在什麼時候來見大人?”
羅信略微沉思了一下道:“三天之内吧。我這兩天拜訪六大世家會給宋大年一個錯覺,他會覺得我比他還着急,所以他會等着我去拜訪他,他好掌握主動。也賣給我一個人情。”
“那大人還?”
“呵呵……我這樣做不是給他看的,而是給在杭州城内的錦衣衛看的,也就是說是給陛下看的。在宋大年沒有舉動之前,我就已經努力過了。”
說到這裡,羅信灑然一笑道:“說不定這次事情時候,宋大年的杭州知府也就做到頭了。”
賀年和王梓任聞聽就是一喜,急忙站起朝着羅信一禮道:“下官恭喜大人。”
羅信擺手笑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究竟是否能夠計劃成功,還要看大明那個天。”
又過去了兩天。
杭州城人心惶惶,排隊搶購物資的老百姓越來越多,特别是在糧鋪的門口都排着長長的隊伍,但是不管什麼商鋪,不可能存貨很多,隻是幾天的功夫,所有商鋪的存貨就都賣光了。而六大世家又不供貨,讓杭州城的百姓更加地躁動。
宋大年這兩天也連續地去拜訪了六大世家,但是同樣地吃了閉門羹。同時又等不到羅信來拜訪他,心中焦急,但是又拉不下面子。不管怎麼說他是杭州知府,正四品。而羅信是杭州同知,正五品。哪有上官去拜訪下官的道理。而且前幾天,他明明得知羅信去拜訪了六大世家,這說明羅信心中也十分焦急。
但是……
他就是等不到羅信前來拜訪,派人去打探,回來的人說,羅信這幾天,天天和一些市舶司官員往返市舶司和碼頭之間,晚上還和一些同僚飲酒,吟詩作對。
“他這是……”
宋大年氣得滿臉鐵青,心中實在是不知道羅信怎麼就這麼心大?
但是,羅信能夠等,他宋大年等不了。卻又不肯去拜訪羅信,便派人拿着自己的帖子去請羅信來。不一會兒,那個人便回來了,宋大年沒有看到羅信,便問道:
“羅信呢?”
羅信說:“他公務繁忙,沒有時間來。而且……”
“而且什麼?”宋大年已經氣得身子哆嗦了起來。
“他說……如果不是關于市舶司的事情,就不要找他了。因為當初他從京城來杭州的時候,聖上就和他說過,他雖然是杭州同知,但是卻隻有經營市舶司的權利,其餘的事情都不要管,都屬于……杭州知府的權利,自然出了事情也都是杭州知府……的責任。”
宋大年臉色大變,他這時突然想起,當初嘉靖帝下旨讓羅信前來杭州的時候,同時也給他下了一個旨意,旨意上說的正是羅信說的話。如此說來,杭州一旦大亂,所有的責任豈不是都要扣在他宋大年的頭上?
他當時就汗出如漿,這個罪責他可承擔不起。他的心中浮現出怒氣。這一場大亂分明就是羅信引起的,是羅信和六大世家打起來了,讓他這個知府遭殃。
但是……
他找誰說理去?
一旦杭州發生了大亂,他固然可以向羅信推卸責任,但是無論如何,第一罪人的身份是一定要扣在他的頭上。
“唉……”
他長歎了一聲,他不知道羅信究竟有沒有辦法度過這次災難,也就是是否有辦法赢得六大世家。但是他卻知道,一旦羅信輸了,他宋大年也就完了。
“六大世家……”
宋大年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眼神中還流露出一絲屈辱,想他堂堂正四品官,杭州知府,卻被六大世家玩弄于鼓掌之間,最後還像一條狗一般的被抛棄了。
這讓他如何不屈辱?這讓他如何不憤怒?
在這種屈辱和憤怒之下,他的面子完全可以扔了。宋大年終于坐不住了,再坐下去,繩子就套到他的脖子上面了。立刻起身,心中暗道:
“六大世家,你們不仁,就不能夠怪我不義。”
“備轎,去市舶司!”
蘇州。
總督府。
大堂的大門緊閉,在大堂内東南重要的将領都彙聚于此,戚繼光也赫然在列。
此時大堂内的氣氛十分凝重,每個人的臉色都十分凝重,胡宗憲坐在上首主位,在他的身旁坐着東南巡撫阮鶚。
阮鶚,王學門人,被嘉靖帝派到了東南任巡撫,就是為了平衡胡宗憲的權利,精明如嘉靖帝,是不可能将軍政大權全部都交個同一個人。
之所以此時在大堂之内聚集了所有的東南重将,大堂内的氣氛如此凝重,因為倭寇又開始登陸攻打沿海村縣了。
而且這次倭寇攻打東南聲勢極為浩大,氣勢洶洶。是由東南兩大海盜之一的徐海率領數萬衆登陸攻打大明。
這還是胡宗憲一直在和王直談判,牽扯住了王直,如果王直也來攻打大明,胡宗憲真就焦頭爛額了。
這也是王直又看到了羅信勝了一局,碼頭又重新開始修建了,這才按兵不動。否則他恐怕也會興風作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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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