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一見程伯獻沒事,紛紛籲了一口氣又哈哈的大笑。
薛紹笑道:“本将的族弟,飛騎玉冠,薛楚玉是也!”
“薛紹,你太不厚道了!”程伯獻頓時臉都漲紅了,大聲吼道:“你為何不早說!”
薛紹撇了撇嘴,“因為你沒有問。”
“我!……”程伯獻瞪大了一雙眼睛氣結無語
程齊之走了過來,拍了拍程伯獻的兇前笑嘻嘻的道:“程兄,程兄,勿怒,勿怒。輸給飛騎玉冠,也不丢人嘛!”
“從此誰再敢說槊不過程,我就當他是罵人,老程當場就要跟他翻臉!”程伯獻大叫道。
程齊之笑道:“老哥不必如此,人家飛騎玉冠用的是戟,不是槊!”
“我沒你臉皮厚!”程伯獻大罵。
衆人都一并大笑,有人叫道:“程将軍,何時請我們吃酒?”
程伯獻沒好氣的叫道:“老程向來賭品極佳,願賭服輸――通知火房,今日正午全府加餐,每人加兩斤羊肉半斤米酒,算老程的!”
“才半斤米酒!”有人叫道。
程伯獻啐了一口,“軍中嚴令,禁止酗酒!就給半斤,要麼吃酒,要麼吃罪!”
衆人哈哈的大笑,“好,半斤就半斤!”
薛楚玉騎馬跑了過來,翻身落馬對程伯獻抱拳拜道:“程将軍,末将得罪了。”
“得罪個鳥!校場比武輸赢常事,下次我還要赢回來的!”程伯獻啐了一口,唾沫裡面帶着皿,看來這一下還真是摔得不輕。
“将軍好氣魄,末将佩服。”薛楚玉抱拳道。
薛紹笑道:“槊不過程,不是還有一位程将軍嗎?”
程齊之在一旁連忙擺手,“免了、免了,我就不趕着丢這人了。”
“程齊之,你落井下石!”程伯獻大怒的吼道。
程齊之嘿嘿直笑,“要不咱倆一起上,跟薛楚玉打一場?”
“呸!俺老程沒你那麼不要臉!”程伯獻啐道。
衆人一起大笑。
“笑個鳥!散了、都散了!”程伯獻雙手亂揮,驅趕衆人。
衆将士樂哈哈的散了開去。
李孝逸走了過來,笑眯眯的道:“幾位将軍,好興緻啊!”
衆人一同抱拳,“見過李梁公。”
“不必多禮。”李孝逸上下打量了薛楚玉兩眼,笑着點頭,“很好,不愧是将門虎子。薛将軍的眼光果然很毒,竟然把飛騎玉冠從左羽林衛挖了過來,從此左奉宸衛又多一員虎将了,可喜可賀啊!”
衆人聞言都略微怔了一怔,下意識的朝旁邊看了一眼。李仙童,正背着手走了開去。
顯然,李孝逸剛才這話就是故意說給李仙童聽的,讓他識趣一點不要湊過來。
薛紹說道:“不打不相識,軍中切磋武藝,隻為大家都變得更強。實不相瞞,在下步戰或許還算勉強,但馬戰就真是一竅不通了。今後,還要諸位同僚多多指點!”
程伯獻陰陽怪氣的笑道:“你麾下都有飛騎玉冠這樣的天下虎将了,還用得着親自動家夥嗎?”
“藝多不壓身嘛!”薛紹笑道,“說真的,我對二位程兄的馬上功夫還是相當佩服的。聽說劉将軍的拳腳非常之厲害,崔将軍的一手刀法出神入化。改日,薛某都要好好的請教。”
劉冕與崔賀儉都笑了起來,“不敢當,不敢當。”
李孝逸一見薛紹把這四個人都搭上了,不失時機的推波助瀾,說道:“幾位将軍不必站在這大校場上閑聊了,都來老夫的官署裡奉茶一叙吧!”
“遵命!”頂頭上司都發話了,衆人自然不好拒絕。
“好,老夫先去準備。”李孝逸笑眯眯的點了點頭,先走了。
程伯獻的一雙眼睛又盯上了薛楚玉的馬,驚奇道:“絕世神駒啊,薛将軍,這不是你那匹汗皿寶馬麼?”
薛紹笑了一笑,“我的馬在馬圈裡拴着。”
薛楚玉一抱拳,“程将軍如果喜歡此馬,末将願拱手相送,就當是賠償程将軍的馬槊!”
“喔!――”衆人發出了一聲驚歎,真大方!
“區區一槊而已,程某雖窮但還有沒放在眼裡。良馬配英雄,老程技不如你,絕對不敢要你的馬。”程伯獻大搖其頭,咧嘴又一笑,“有漂亮姑娘,倒是可以笑納一二!”
衆人哈哈的大笑。
薛紹笑道:“我說老程,薛楚玉都還沒有成婚呢,哪有漂亮姑娘送給你?不過既然你好這一口,我推薦幾個京華名妓給你認識,怎麼樣?”
“那不可敢!”程伯獻哈哈的大笑,“藍田公子的豔福,豈是我這種草包粗人能夠消受的?萬一人家姑娘嫌棄俺老程不識詩辭曲賦不夠風流倜傥,把俺老程轟出門來,豈不是要把這張老臉都丢盡了?”
衆人哈哈的大笑,一起朝官署走去。
薛楚玉回去交馬交披挂,薛紹把他叫到一邊,大姆指一彈,一顆金餅子飛了出來。薛楚玉一揮手将它接在掌心握住,“謝将軍賞!”
薛紹笑了一笑,“速去更衣,到李梁公官署來見。”
“是。”
程伯獻等人走在前面,薛紹帶着幾名親随落後幾步。盧思義小聲道:“将軍,薛楚玉的武藝果然厲害!但他如此大出風頭,将軍當真就不在意麼?”
“我當然是非常在意了,否則又何必激他出戰?”薛紹淡然道:“聽着,薛楚玉的風頭,就是本将的風頭。你們三個也是一樣,但有本事隻管使出來,出盡風頭也無妨。本将,絕不虧待!”
“是,将軍!”三人都欣然抱拳,歡欣鼓舞。
盧思義道:“上不與下争功,将軍真是好兇襟!我等兄弟追随将軍,朝夕皆有奮發之心!”
“别光說不練。”薛紹道,“本将賞罰分明,如果你們一直渾渾噩噩沒有建樹,我也會考慮更換親随的。”
“是,将軍!”
一行人到了李孝逸的官署,茶未煮好都站在署外的天井裡閑聊。稍後薛楚玉就來了,薛紹說道:“薛楚玉、盧思義,我還差六名親随。就命你二人去選齊人手,決定之後把名單報我即可。”
“是!”二人都有些意外,但将令已出,于是都應了諾。
“去辦吧!”
四名親随都告辭而去。
李孝逸笑眯眯的道:“薛将軍放權于屬下并着力于培養手下骨幹的威信,這是深黯帶兵之法的良将風範哪。難怪二聖要讓你繼承衛公兵法、成為裴行儉的門生,果然是慧眼識才呀!”
薛紹笑了一笑,這有什麼好稀奇的,我以前在部隊裡好歹也是當過軍官的人。排長下面有班長,我隻要管好班長就行了。不過,李孝逸這話的重點,顯然是最後半句!
“薛将軍,你不簡單哪!”程伯獻等人果然都肅然起敬,衛公兵法、裴行儉門生――這可是如今軍方的“最高門第”啊!
薛紹笑了一笑,“隻是讀了兩本兵書而已,紙上談兵,不值一提。”
“茶水已備,諸位将軍,請吧!”李孝逸說道。
一行人進了官署各自分坐,聊了一些閑話,李孝逸說道:“老夫忝居左奉宸将軍之職已有兩年多,卻一直很少與諸位同僚親近,說來慚愧啊!如今眼看都要卸任了,再不和諸位同僚喝杯茶怕是以後都沒機會喽!”
衆人一聽都或大或小的吃了一驚,“李梁公要卸任了?”
薛紹微笑道:“李梁公德高望重,就算以後不再擔任将軍之職了,也不會人走茶涼的。”
“對、對!”程伯獻等人連忙附合。同時心裡醒了一個神,這二人一唱一合頗為默契顯然是早就私下通過氣了,莫非李梁公卸任,薛紹接任?……很有可能啊!
李孝逸呵呵直笑,“有你們這句話,老夫頗感欣慰啊!尤其是薛公子,以後隻要有你在左奉宸衛,老夫就還是能把這裡當作是老夫的一個家!”
衆人一聽這話,得,意思更加明白了――定是薛紹接任無疑!
薛紹心裡明白,李孝逸這是有意在臨走之前幫助自己拉人脈、立恩威。正好,不如趁這機會,把四禦刀給鼓動鼓動。
于是薛紹說道:“薛某初來乍道,除非是有在座的四位将軍提攜照顧,薛某心裡立足下來。”
“哈哈,薛将軍真能說笑!”程伯獻大笑,“你是要做驸馬的人了,應該是我們四人攀驸于你、仰仗于你才對!沒說的,等你做了将軍得好好照顧我們四個,别成天讓飛騎玉冠打我們的屁股!”
衆人都哈哈大笑!
李孝逸也笑了,心說程伯獻這話可謂是話粗理不糙說出了大家的心聲,馬屁也是拍得既不生疏又不俗媚,可謂是恰到好處。别看他大大咧咧的像個毫無心機的粗人,實則是個粗中有細、大智若愚的精怪啊!
薛紹不失時機的道:“其實,我眼下還真有一件事情,想請諸位兄弟幫忙。”
程伯獻忙道:“薛将軍有話隻管吩咐。咱們是袍澤兄弟,客氣什麼!”
“好。”薛紹說道,“實不相瞞,我正奉命要組建一個新的軍武衙門,名叫講武院。主要目的是要學習一項嶄新的軍事技能,并在将來用于實戰。”
“什麼新技能?”衆人一聽,興趣大起。
李孝逸笑眯眯的道:“事關軍機,還是不要私下妄議,也不要随意洩露。老夫隻能告訴你們,這個新衙門的仕員名額争奪相當激烈,裴行儉都隻提拱了三個名額,天後親自舉薦了四個。薛将軍是負責具體執行的官員,好像是有六個名額吧?”
薛紹點了點頭,“我已經用了兩個,還剩四個。”
程伯獻等人相互看着彼此,連天後和裴行儉都争着要名額?曆來新興之物,必有大利!……四個名額,他這話不正是說給我們四個人聽的嗎?
“薛将軍,就請捎上咱們幾兄弟吧!”程伯獻抱了一拳大聲道,其他三人也都連忙請纓。
薛紹笑了,有利共圖一拍即合,等的就是你們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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