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
包子鋪老闆趕緊推了自家媳婦兒一把,“快去給小娘子包十個肉包子!”
胖女人不情不願的轉身去攤子,她還挨揍又被吓了呢,找誰說理去?
秦九月捏了捏小姝兒瘦瘦的小臉蛋,漫不經心的說道,“不必了,幾個包子而已,又不是買不起。”
說罷。
從錢袋子裡摸出來二十個銅闆,讓江清野去買包子,“清野去買十二個肉包子。”
江清野點點頭。
拿着銅闆放在老闆手裡,“我要十二個肉包子。”
老闆低着頭給孩子包了十二個包子,“有點燙,慢點拿。”
旁邊還在哭哭啼啼的小男孩聞言說道,“是真的熱,我的手指頭都被燙秃噜皮了。”
旁邊的婦人踢了小男孩一腳,“你還有臉說!”
婦人教養良好。
見狀,也知道是因為自家孩子的事情,讓别人家的孩子受屈了。
便也扭頭,一臉抱歉的對秦九月說道,“實在不好意思,我家孩子給你們添麻煩。”
伸手不打笑臉人。
秦九月也隻能說了一句,“事情都已經過去了,無妨。”
江清野抱着大包子走過來。
秦九月拿了一個包子塞到小姝兒手裡,又示意江清野,“你和三寶也吃。”
小姝兒小心翼翼的捧着大包子,“寶寶可以吃了嘛?”
清澈的眼睛還殘留一點點惶恐。
可憐見的。
秦九月摸了摸小包包頭,“可以吃了,日後,寶寶若想吃肉包子随時可以吃到。”
小姝兒才開開心心的咬了一口肉包,皮包餡多,小口一咬已經露出了裡面的肉餡,新鮮的家養豬肉頓時發出鮮美的味道。
小家夥兩隻小手捧着,湊到了秦九月的嘴邊,“娘也吃。”
秦九月笑笑,“娘不吃,寶寶吃。”
一家四口在衆人的注視下,慢條斯理的走遠。
官差摸了摸小胡子。
和包子攤老闆說道,“日後沒有證據的事情不能這樣亂說,虧你這次遇到個孤兒寡母,若是遇到一個不講理的漢子,能氣的把你的攤子砸了。”
包子攤老闆連連點頭。
江清野跟在秦九月旁邊,嘴角不停的抽.動着,想要說聲謝謝,可無論如何都出不了口。
三寶嘿嘿笑着,一邊啃大包子一邊說,“大哥的嘴都被燙的直抽抽。”
江清野:“......”
“江清野。”
“嗯?”
秦九月喊他道,“你知道自剖肚子自證清白的行為,有多麼愚蠢嗎?”
江清野默然。
她歎了口氣,“你性格太沖動了,過剛易折。”
江清野終究是孩子,忍不住回嘴說道,“我那是怕你真的來剖開我的肚子,我尋思着讓你動手,還不如我親自動手,最起碼我心裡有數。”
秦九月嗤笑,“這麼說還是我的錯了?”
江清野嗯了一聲,“因為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根本沒辦法讓我們相信你,以前在村裡,我們和别家的小孩打架,就算根本不是我們的錯,你也會用藤條把我們狠狠的抽一頓,你從來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我們。”
這是他第一次除了罵秦九月,對着秦九月一口氣說那麼多話。
說完。
不知為何,總覺得自己像是個告狀的小屁孩兒,很不爺們。
便紅着臉,垂下頭,一言不發的默默随着秦九月走在鎮上。
秦九月輕歎一聲。
低聲嘟囔了一句,“以後不會了。”
也不知道孩子們聽到了沒有。
轉眼來到了布莊。
布莊老闆殷勤的把人迎進來,“小娘子盡管看看,想買些什麼布料?”
老闆慣會看人下菜碟,看着秦九月他們的穿着,就自動帶領着娘四個來到便宜一些的布料旁邊,“小娘子,你看看這幾匹布怎麼樣?價格實惠又耐穿,就是顔色深一些,不過耐髒。”
布料大緻分為六級,分别是錦、绫、綢、緞、麻、粗。
掌櫃的向她們推銷的這一批布,正是最末級别的第六級,粗布又稱為土布,是以純棉為原料,用最原始的織布手法織成的,價格便宜,布料粗糙結實,是村裡人買布匹的首選,穿着在地裡幹活也不心疼。
秦九月看了看,指着江清野,“老闆,這匹天藍色的按着他的體型來裁剪,要兩身,旁邊那匹按着我的身量來裁剪,也要兩身。”
老闆利落的拿起剪刀,“小娘子,你這身量約摸七尺,小哥兒這身量約摸五尺半,按照咱們正常裁剪,都要多餘半尺,也就是天藍色布匹十二尺,煙灰色布匹十五尺,我這就給裁了。”
秦九月也不懂,就點點頭,“成,剪吧。”
之後摸了摸旁邊的麻布,比粗布軟了不少,更重要的是透氣抑菌還耐洗,秦九月和老闆說道,“老闆,這匹布給我裁夠我這兩個小崽子一身衣裳的布料。”
老闆哎了一身,“小孩子小,兩個娃子夠八尺就好。”
三寶拉着小姝兒,在妹妹耳邊偷偷說道,“她給我們買了好布做衣裳哎。”
小姝兒摸了摸小鼻子,點點小腦瓜子,“是哒,娘好~”
待老闆裁完。
秦九月拿出錢袋,“算賬吧。”
老闆拿着算盤,小算盤打的啪啪作響,“天藍色布匹五文一尺寸,總共是六十文,煙灰色布匹同價,總共七十五文,麻布貴些,十文一尺,總共是八十文,加起來二百一十五文,抹去零頭,給我二百一十文吧。”
江清野倒吸了口氣。
賣那麼多魚才夠買這點布料的,其實他們不買也可以,衣裳破了可以打補丁,再破再打就是了,隻要幹幹淨淨,穿的破點也沒關系的。
他還沒來得及阻止,秦九月已經付了錢。
三寶踮着小腳丫子,指着一些碎布頭子,“伯伯,可以把那些送給我們嗎?”
老闆笑着眯眯眼,“當然可以,我給你們一塊兒包上。”
碎布也沒用,反正多的是,老闆毫不吝啬的給他們包了一大捆。
江清野抱着布,心裡是說不出來的感覺。
三寶得意的笑起來,“碎布頭子,奶奶可以做鞋子的。”
秦九月敲了敲他的小腦袋,“你還挺會持家。”
江清野不知道秦九月賣刀魚賺了多少銀子,隻覺得肯定沒錢了,“咳咳,那個......咱們該回去了吧?”
秦九月搖搖頭,“不急,先去一趟糧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