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後,皇帝才拉下臉色,“你啊你,就不給朕留一點臉面!”
他雖然也是痛恨老三的行為。
但更怕是事情宣揚出去,老百姓們會說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這可不是連他這個當老子的都一起罵進去了?
也怕有人說,當今皇上連自己的親兒子都管理不好,怎麼能管理好這偌大的江山社稷呀?
“說吧。”
“王爺現已經承認他曾經派屬下聯合山賊,想要在甯國公母女倆去廟裡上香的必經之路上侮辱甯國公家的小姐,而對王爺馬首是瞻的管家也承認殺害江老大媳婦兒并且把腦袋割下來送去江謹言府中也是王爺指使,還請皇上明鑒。”
“呵!”皇上冷哼了一聲,“宋愛卿,朕且問你,如果你是朕,如果現在做錯事情的是你的兒子,你會怎麼做?”
“啟禀聖上,微臣自然該怎麼辦就怎麼辦,畢竟,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宋太公搖頭晃腦地說。
皇帝被宋太公怎麼樣氣得哭笑不得,“按照大周律法,老三應該作何處理?”
宋太公說道,“殺人償命。”
皇帝冷不丁的後背一冷,緩緩得坐直了身子,如果說剛才的樣子有些松散,此時此刻則繃緊了自己。
威嚴迅速攀升,成了隔絕在皇帝和宋太公之間的一條跨越不過的河流。
又寬又深。
皇上說道,“好一個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哈哈,若是人是老三親手殺的,以命抵命倒也無可厚非,可既然老三隻是幕後指揮,以命抵命也說的牽強,但是終歸結底也是老三管理屬下不利......”
要不是宋太公還想多活幾年,他都想指着皇帝的鼻子問一問,你怎麼那麼厲害呀?三言兩語就從殺人兇手變成了管理不利?
老頭梗着脖子,氣的心肝肺都疼。
像念經似的說了半天,幫自己的兒子脫罪,最後終于說出了重點,“老三已經被敕奪了封号,成了庶民,就将人送去鎮北侯那邊再吃幾年苦吧。”
宋太公:“皇上開心就好。”
吃苦?
誰不知道鎮北侯的夫人是當今長公主,長公主和甯妃娘娘是手帕交,到底是去吃苦還是去享福的?宋太公可不敢去猜,一不留神猜對了,那還了得?
隻是宋太公也有自己最後的倔強,“皇上,流放邊疆,是要步行去的。”
皇上觑他,忍着不翻白眼,“朕哪裡說是流放了?”
宋太公低眉順眼,“哦,若是讓甯王爺一路走馬觀花看看我大周朝的壯麗風景,散散心,那是應該馬車相送,八匹馬能成嗎?陣仗是不是小了一點?”
皇帝被憋的半天沒吭聲。
宋太公跪在地上,賊溜溜的一雙眼睛偷偷的瞅着皇上。
皇上煩躁的揮了揮衣袖,“就按照你們大理寺的規距來便可。”
宋太公哎呦一聲,連忙高呼,“皇上聖明。”
皇帝現在不願意看見宋太公一眼,“出去吧,出去吧。”
等宋太公離開。
皇帝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參茶,“這個老頭子!氣死朕了。”
身後的德福笑意盈盈地走上前來,幫皇帝捶着背,“皇上也就是這麼說,其實心裡對宋太公還是信任又喜歡的。”
皇帝哼一聲,“要不是看在這老頭子剛正不阿,有一說一的份上,朕早就讓他回家種田養老了。”
發洩之後,還是不忍,“那可是朕的親生兒子,朕總共就四個兒子,老大又那個鬼樣子,老三再被流放到邊疆,朕的身邊就隻有老二和老四了。”
德福心思通透的說道,“皇上,您現在身體好得很,王爺們也都年輕,等甯王爺在邊疆曆練幾年回來,您就子孫滿堂了,王爺他們也成熟了,多好啊。”
說起這兒孫滿堂。
皇帝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睿王夫妻倆,“老二成親那麼久,也沒什麼消息,真是急死朕了,趕明兒你帶着禦醫再去給老二看看,究竟何時才能好起來。”
德福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