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芷宓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擔心、挂念過一個人。
她情不自禁地走到窗邊,從窗戶一角往樓下打量,搜尋着剛剛離去的張大川的身影。而後看着那個灑脫的家夥仿佛心有靈犀似的背對着大樓朝自己揮手,心都酥了。
丁芷宓雙手捧着丹藥玉盒放在兇口,她知道,自己大抵是陷進去了。
這輩子恐怕都再難自拔!
下午四點。
張大川在滬城國際機場的航站樓與顧鄲、王鐵彪等人會合。
按照丁芷宓安排的計劃,張大川這次前往島國,是要防備島國那邊在交換人質的過程中臨時變卦、背信棄義。
一旦事情有變,他就要嘗試着出手搶人。
所以,雖然總商會也給他發放了行動組的身份,但明面上他不會跟着總商會的行動組一起前往島國,更不會出現在負責交接人質的人員名單裡。
主要是為了降低島國那邊的警惕性,暗中防備一手,免得讓島國人提前摸清楚了他們此行的真正人員配置。
而王鐵彪和顧鄲他們五個,就更是連行動組的身份都沒有了。
為了進一步降低被注意到的可能性,張大川和王鐵彪他們甚至不會同坐一個航班。
他們六個人會分成三組,分乘三架不同的航班前往島國。
等到了東京後,才會去提前約定好的地點重新彙合。
四點半的時候,王鐵彪跟老丁通過安檢,登上第一趟航班,先行出發。而後李鼎天跟孫建飛也在五點鐘的時候登上了第二趟航班。
留在最後的張大川與顧鄲,在接近六點鐘的時候,才登機準備出發。
機票是丁芷宓安排的,商務艙。
張大川與顧鄲一前一後地走進飛機,進門轉頭就是商務艙的區域,一排六個座位,商務艙的區域總共就三排。
張大川和顧鄲的位置在第二排靠艙門這一側,張大川靠窗,顧鄲則是中間那個座位。
靠近過道那個座位,暫時還沒有人坐,應該是還沒登上飛機。
不過,随着兩人把随身攜帶的背包在行李架上放好,走進座位坐下來時,緊挨着過道的那個座位上的主人,也就來了。
對方是一行三人,兩男一女,都是很年輕的人,看起來最多也就二十五六歲的樣子。
那女孩兒的座位就在顧鄲旁邊那個靠近過道的位置上,而另外兩個男的座位,則是在過道對面的同一排。
三人進來找到座位後,一邊安置随身攜帶的小行李箱,一邊随口交談着。
其中那個戴着金絲眼鏡,梳着中分頭型,一身黑色風衣裡面還套着西裝,手上拎着個水果筆記本電腦的年輕男子,對他身邊那個矮了他半個頭,長得也一臉豬相的年輕人是極盡谄媚。
三人剛一落座,他就對那個穿着阿瑪尼定制西裝的矮個子青年說道:
“池田先生,這次華國之行,還滿意吧?”
張大川微微側目,瞥了眼那個“池田先生”,暗道:果然是個島國人。
從這三人一上飛機,他就注意到了這個叫池田的家夥。
對方說話有着很濃厚的口音,而且還有修為,是個正兒八經的中忍!
對應華國這邊的實力劃分,大概就是煉骨境初期到中期的階段。
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實力,這家夥在島國那邊的地位肯定不低,也難怪那眼鏡男會對這個池田馬屁橫飛了。
聽見眼鏡男的詢問,池田那張豬哥臉上滿是輕蔑和傲慢:
“嗯,你們華國的花姑娘,不錯!其他滴,不行!”
“方方面面的,都不行!”
“跟我們島國比起來,差太遠了,再給你們三十年,你們也不可能追得上。”
他的聲音很大,充滿了不屑,肆意嘲笑着華國各行各業的發展,認為那些都是表面風光、空中樓閣,根本比不上島國。
此刻飛機上因為很多人都是才剛剛登機,一片哄鬧之聲,非常吵鬧,可即便如此,這個池田的話也顯得格外刺耳。
商務艙裡面其他幾名乘客都下意識皺起了眉頭。
什麼年代了,竟然還有小鬼子這麼狂妄,敢把華國的發展批得一無是處?
然而,與池田坐在一起的那個眼鏡男,非但沒有反駁,反而是大加附和,一本正經地逢迎着那個島國人的話。
他恬不知恥地說道:
“池田先生說得不錯,我們華國這些年的發展是挺快的,但跟島國這種發達國家比起來,還是差了很遠。尤其是人文底蘊方面,差太多了,根本沒得比。”
“許多古人留下的文化典籍,比如一些宮廷樂譜、漢書唐彩等等,咱們華國保管不善,早就遺失了。想要研究一些東西的時候,反而要去你們島國借閱,實在是丢人至極。”
“至于其他方面的認知,更是停留在上個世紀,處處都是人情往來,官本位十足,人與人之間的關系越來越冷漠。”
“這禮儀舉止方面,恐怕不止三十年,也許五十年都趕不上島國啊。”
這番話,聽得商務艙裡其他的乘客是頭皮發麻。
與這二人本是一起登機上來的那個女生,都忍不住蹙了蹙娥眉,開口反駁道:
“啟文,你這話說得太過了吧?”
“我之前也去過東京,也許早個十幾年,國内确實很多方面不如島國。但有道是倉禀實而知禮節,現如今,華國跟島國之間,不管是哪方面,應該都已經不存在什麼差距了。”
“我覺得,按現今這種發展趨勢,可能用不了多久,華國就将徹底超過并且甩開島國。”
“兩個國家體量不一樣,若非上世紀……所以正常情況下,根本不存在可比性的。”
也許是顧忌着大家之間的關系,女孩兒的話說得很委婉,一些比較敏感的地方也是直接越過不談,但意思卻表達得很清楚。
她看不上那眼鏡男對島國的無腦吹捧和對自己母國的無腦貶低。
兩人是同學,都是研究生,此行是去島國留學,原本沒想着一起乘坐同一趟航班的。隻是那眼鏡男一直在追求她,死纏爛打的,她想着人生地不熟的,路上多個伴,也就答應了一起出發。
沒想到這剛上飛機,就來了這麼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