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開着房車,去古代逃荒種田吧

正文卷 第480章 一封信引起的震動

  翌日,原本很平常的一天,因為韓禦史彈劾楚王結黨營私,從而變得不尋常起來,緻使很多年後,都有人能清晰的回憶起當時的場景。

  堪稱石破天驚。

  早朝上,差點炸了,一開始誰都沒想到,主要是太突然了,一衆文武大臣們簡直懷疑耳朵幻聽了。

  連建興帝都愣住了。

  最近的政事兒,幾乎都是圍繞着南邊和北邊的戰事,要麼就是各地的災情,其他雞毛蒜皮的事兒,衆人都默契的不拿到大殿上來說,因為實在顧及不到,特殊時期,隻能緊着最重要的。

  連禦史都寬容多了,不再找茬兒,揪着點問題不放。

  然而,竟是一下子憋了個大的,炸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大殿上,詭異的沉寂後,便如熱油裡面滴落進去水,噼裡啪啦的四濺開來。

  有明哲保身、沉默裝死的,有憂心忡忡、慌亂不安的,也有吓得魂不附體、冷汗直流的,當然,朝中也有不少楚王的人,此刻立刻跳出來大罵韓禦史居心叵測、污蔑造謠。

  韓禦史不慌不忙的拿出證據,交給内侍,送到建興帝手裡。

  所謂證據,便是當初許懷義半夜三更去姚家書房找到的那些賬冊,還有信件了,他為了麻痹姚家和楚王,沒有帶走原件,造成他們的事兒并未被發現的假象,但他用手機一一拍照留底了,想用的時候,随時都可以謄抄一份出來。

  雖然,不是原件,但其中的内容還是非常有可信度的,畢竟賬冊上記錄的交易内容,時間和東西,以及牽扯到的官員,追查的話,總有辦法能找到蛛絲馬迹,另外就是那些信件,雖然有些事兒故意寫的含糊其辭,普通人看了或許覺得雲山霧罩,猜不透其深意,可對混朝堂的老油條們來說,那就太明白了。

  至于是不是誣告,隻要将涉案的人抓起來,就沒有錦衣衛撬不開的嘴。

  畢竟這種事,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總要深究到底的,誰叫皇權敏感的,普通官員結黨營私尚且是大忌,更遑論是楚王這等皇室中人。

  要知道,這位王爺,可也是正兒八百的嫡子,隻是出生的太晚了,要論母族出身,他比前頭幾位兄長可高貴多了,若當年的開國皇帝沒那麼早駕崩,再多堅持個十來年,最後皇位,很有可能就是他。

  不得不說,身為皇子,這是莫大的遺憾,心有不甘也是正常。

  但這三十多年,楚王卻并沒有表現出什麼野心來,一直都是走的不争不搶的路子,老好人似得,在京城,也很低調,不過但凡與之交往的人,就沒有不誇的,可見他很得人心。

  如今,卻因為韓禦史的彈劾,忽然露出了鋒利的爪牙。

  至于朝廷是如何處理的,沒多久,便有小道消息傳遍了京城,很快引起軒然大波,各處茶樓酒肆,都在議論此事,猜測着是真是假。

  顧歡喜也一直有讓人盯着,韓鈞來跟她說的時候,她正在看信。

  信是江先生寫的,京城發生的事兒,他都已經知曉,并且從老家往回趕了,不出意外,再個數月就能到。

  顧歡喜明白這是他的好意,怕她一個人在京城,再被人欺負,但其實她并不想讓他這麼勞累奔波,冬天趕路太遭罪,可這會兒再阻攔,已經是來不及。

  好在有焦大夫,路上應該不會出什麼岔子。

  她收起信,跟韓鈞打了招呼,問起正事,“可是京城又出什麼大事了?”

  韓鈞點頭,語氣有些複雜,“今日早朝上,有禦史彈劾楚王結黨營私。”

  聞言,顧歡喜一直提着的心總算是落了地,面上還得做出驚訝狀,“彈劾楚王?哪位禦史這麼大膽子?還結黨營私?我怎麼聽說,這位楚王就是個閑散的富貴王爺呢,朝政都不理會的,結黨做什麼?”

  韓鈞道,“楚王這些年,确實沒表露出任何野心,他性情溫和,人緣頗佳,身為皇室的宗令,皇家人大都信服他,誰能想到……”

  他頓了下,繼續道,“彈劾他的是韓禦史,這位禦史大人剛正不阿,在朝中得罪了不少人,可但凡他彈劾的人和事兒,甚少是無的放矢,這次也是有理有據,震驚了整個朝堂。”

  顧歡喜問,“這麼說的話,韓禦史彈劾的事兒,很大可能是真的了?”

  韓鈞諱莫如深得道,“我也不敢亂下定論,得等朝廷去查證。”

  “那朝廷打算怎麼處理?”

  “一邊請了楚王去自辯,一邊命禁軍去抓相關人等回來審訊。”

  顧歡喜聞言,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自辯?誰會承認自己犯罪?至于抓人,禁軍抓的到嗎?不會又跟之前那樣,被人提前都滅口了吧?”

  韓鈞搖頭,“這回不光派了禁軍,還有錦衣衛通行,另外……”

  他壓低聲音,語氣略有幾分緊繃,“楚王府雖然沒被禁軍圍了,但暗中被人看管起來了,暫時應該不敢輕舉妄動,不然,可就是上趕着遞把柄。”

  顧歡喜聽了這話,多少松了口氣,“但願别再出意外,不然,總是落後兇手一步,實在是叫人疑心禁軍的辦事能力了。”

  十有八九,禁軍裡就有楚王的人,而且,職位還不低。

  韓鈞意會,眉頭一皺,流露出幾分憂心,“若楚王真被查實,結黨營私,那京城,怕是要不穩了……”

  顧歡喜挑眉,“難不成他還敢反抗?”

  韓鈞聽的心頭一跳,忙道,“那倒是不至于,我是怕,鬧僵起來,會影響戰事,楚王是皇帝的叔叔,占着輩分呢,況且,太皇太後還在宮裡,有這麼一尊大佛震着,皇帝若是想清算定罪,可不容易,恐會有的折騰,屆時,後宮不穩,定能影響到朝堂之上,那些大臣們忙着應對這些事,哪還有心思再操持戰事?”

  顧歡喜沒接話,主要是南邊閩王和楚王有可能勾結倭寇事兒,她暫時不能透露。

  韓鈞又道,“最近約束一下府裡的人,盡量低調,能不出門就不出門,觀望下形勢再說。”

  顧歡喜點頭,“楚王府,這算是攤上事兒了吧?”

  韓鈞歎道,“豈止啊,是攤上大事了,也不知道是誰給韓禦史提供的那些證據,真是厲害。”

  顧歡喜但笑不語。

  其他人,也在猜測,韓禦史說的很清楚,證據不是他搜集到的,他沒那本事,他隻是借花獻佛而已。

  要說幹這種事的,最大可能是錦衣衛,但從早朝上建興帝的反應來看,他事先并不知情,再說,真要是錦衣衛,也不會公然拿到朝堂上說。

  剩下的另一種可能,就是楚王府的政敵,有理由這麼幹的,皇室中人得嫌疑最大,一時間,幾位皇子人在家中坐,禍行天上來,莫名其妙的站在了風口浪尖上,直呼冤枉。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楚王組織内部有人反水了,或因為利益分配不公,或是察覺到楚王對待自己人太過涼薄狠辣想跳船等等原因吧,總之,不想再跟随楚王,做那從龍之臣,于是便掀了桌子。

  反正,沒有一個人會懷疑到顧家兩口子身上。

  真正的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夜裡,倆人在車裡一邊吃宵夜,一邊說道此事。

  許懷義撸着烤串,嘴裡含糊不清的道,“皇上還是不夠果決,我給他準備的證據都那麼充分了,他竟還猶豫不定,隻要眼不瞎,就該知道楚王确實對皇位心懷不軌,況且,他還有幾座大靠山,這種時候,不借着禦史彈劾得機會趁機拿下,還等啥啊?真等人家逼宮?”

  “可夢是不信?”

  “哼,這種事,隻要有點苗頭就該斬斷所有可能,信不信的重要嗎?這個建興帝,還真是有點老糊塗了。”

  顧歡喜猜測,“大概是忌憚楚王背後的那幾座靠山吧?若他不管不顧的動手将楚王下了牢獄,太皇太後第一個就不答應,那位老祖宗,據說吃齋念佛,低調的很,可再低調,皇上也得喊她一聲皇祖母,一個孝字,就能按的他翻不了身,而且還有劉家,劉家手裡還掌着兵權呢,皇帝敢任性?能不多思量一下?”

  許懷義道,“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可錯失良機就是錯失良機,權衡利弊沒錯,但跟觊觎自己的皇位比起來,其他得事兒,都算是小事吧?養虎為患啊,皇上再不拿出點魄力來,哼,且等着被人攆下台吧。”

  顧歡喜白他一眼,“按照孟瑤的安排推演,楚王這幾年并未逼宮好不?不是先讓大皇子上位了嘛,就算是撿漏,至少沒爆發内亂。”

  許懷義歎道,“媳婦兒,此一時彼一時啊,孟瑤的上輩子,沒咱倆參與,這輩子,很多事情都改變了,萬一大皇子撿不了漏呢?萬一楚王提早想上位呢?那幾位皇子的資質,我這一年也暗中觀察過了,說實話,都很一般,不管誰上位都很難壓制住楚王,你别忘了,楚王可是暗中養了大量私兵的,真要逼宮,勝算很大!”

  顧歡喜擰眉,“朝廷的兵馬就那麼不堪一擊嗎?京城十萬禁軍,難道也擋不住楚王的私兵?”

  許懷義解釋道,“禁軍是有十萬,加上西山大營,還有五成兵馬司的人,能湊出二十萬來,可你能保證,這些人還都聽建興帝的調派?誰知道楚王暗中收買了多少人呐,屆時真要逼宮,那些人隻要都按兵不動,就夠楚王恣意施為的了,要不然,上輩子,他怎麼成功的?定然除了私兵,還有其他的保障。”

  顧歡喜恍然大悟,剛才她忘了這茬了。

  許懷義繼續道,“還有那個閩王,盤踞在封地上幾十年,他兒子繼承爵位後,娶得是劉家女,那可是太皇太後的娘家,他們天然是同盟關系,這次倭寇進犯,按照目前的線索推斷,閩王十有八九是跟倭寇勾結了,至于意圖,暫且不知,但無非也就是那麼幾種可能……”

  他頓了下,聲音冷凝道,“借着戰事發财、擴軍、圈地盤,消除異己,把附近幾個州府,明裡暗裡的都劃拉到自家,如此,他可就是這一片真正的土皇帝了,山高水遠,建興帝也奈何他不得。”

  “那對楚王有什麼好處?”

  “好處多了,閩王打下來的地盤,不得分他一些?就算不分,也可以當成他的大後方,萬一逼宮要起大的戰事,這邊就能幫他提供糧草和兵源,再者,跟倭寇發動這一場戰事,也能趁機消耗朝廷的兵馬,此消彼長,楚王不就更有逼宮底氣了?”

  “為了一己之私,聯合倭寇做這種局,簡直是喪心病狂。”

  “嗯,他們造太多孽了,不會有好結果的,所以,我就想着,建興帝能給力一點,扛住壓力,幹脆把楚王一家直接給弄死得了,如此一了百了,啥私兵,啥閩王,都用不上了……”

  顧歡喜無語,“你想的倒是怪好,你覺得可能嗎?”

  楚王一家又不是傻子,還能等着建興帝殺他們?

  建興帝要真那麼幹脆,楚王必反,屆時,隻會讓逼宮的内亂提前幾年上演,怕是到時候,大皇子撿漏得機會都沒有了。

  許懷義苦笑,郁悶的連手裡的肉串都不香了。

  顧歡喜寬慰道,“雖然不能一次把楚王府給拔除,但隻要建興帝沒昏聩到底,就一定會想辦法防備和壓制,而且,幾位皇子也會警惕起來,隻要有了戒備心,楚王以後再想幹點啥事兒,就會束手束腳了,再者,這次得事兒,怎麼着也得給他個教訓或是懲罰吧?”

  許懷義唉聲歎氣,“不好說,要看宮裡那幾位大佬得博弈了,這些,咱們就插不上幹預了。”

  他們目前,也就事點個火而已,燒不燒的起來,會不會旺,要看最頂層的那波人如何選擇。

  不過,宮裡的事兒,尋常百姓就打聽不到了,接下來幾天,顧歡喜再沒聽到什麼有價值的消息,隻隐約傳出太皇太後病了,已經請了幾波禦醫去看診,卻都不是很好,楚王留在宮裡侍疾,案子一時陷入僵局,都在等禁軍的消息。

  若是能順利将涉案的人抓來審訊,事情就會有突破口了。

  不過,先禁軍一步的,是朝廷的聖旨到了濟州戰場上,命楚王世子即刻回京城,不得延誤。

目錄
設置
手機
書架
書頁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