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宮蘇言跟左辰夜兩人驅車一路狂奔。
直奔軍閥内院。
東方的天。
已經撕開一道魚肚白。
黎明前的黑暗,即将結束。天空開始發亮。
靜谧的街上,當第一縷晨光穿透薄霧,照射到地面之上,迎來了清冷的早晨。
“快到了,前面右轉。我去過。”左辰夜指了指前方。
“我知道,左少,别忘了我是在京城長大。”宮蘇言橫了左辰夜一眼,“路我比你熟悉。”
左辰夜聳聳肩,“我隻是提醒一下。”
其實,他是内心焦灼,着急。感覺說幾句話才能緩解自己的情緒。
“眼下都是猜測,沒有實證,雖然邏輯說得通,秦念真會相信?”左辰夜單手撐着額頭,“雖然我已經讓她心裡産生了懷疑,但我不确定。”
“到了再說,想太多沒用。”宮蘇言深吸一口氣,“走一步看一步。秦念真不是一般人,執掌軍閥半壁江山,她肯定有自己的判斷方式。”
左辰夜眼神緊了緊,眉間湧上戾氣,“我的奶奶何嘗是一般人?縱橫商海?夏振海當年難道不是呼風喚雨的人物?連他們都被安雲熙所害。”
其實,他最痛恨的是自己。
沒能盡早識破安雲熙,受到蒙蔽,識破以後,又被安雲熙跟闫軍下藥,害他失憶。
“不一樣,他們年紀大了,難免行動不便。你的奶奶重疾在身,夏振海對自以為最親的人沒有防備。怪隻怪,敵人太會僞裝,假裝柔弱無依,實則心如蛇蠍。的确防不勝防。可以理解。”
宮蘇言說着,看了左辰夜一眼,“你什麼時候恢複的記憶?”
左辰夜呼吸一痛,“太遲了。當一切都無法挽回的時候。該死的記憶,終于想了起來,還有什麼用?”
宮蘇言清了清喉嚨,難得算是安慰了一句。
“還行,也不晚。總比沒有機會好。”
左辰夜眼神黯了黯,不置可否。
眼看着,前面即将到達軍閥内院。
與平日裡不同,今天軍閥内院門前,看起來十分詭異。
太陽還沒有升起,雲層漸厚,空氣裡四處彌漫着破曉的寒氣,風呼呼地吹着。
“不太對勁。”左辰夜下意識地坐正身姿,神情戒備。
宮蘇言也感覺到了。
軍閥内院,門前停着數輛軍車,裡面停了更多軍車,遠遠望過去,黑壓壓一片。
令人感到窒息。
百來名荷槍實彈的黑衣人,将門前圍得水洩不通。
宮蘇言沒法開到最裡面,隻得将車橫在門前,停在一輛軍車前面。
“什麼情況?”左辰夜邊說邊下車。
宮蘇言擰緊眉頭,搖搖頭,拿上證件,打開車門下車。
“不知道,我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為什麼武裝人員全都沒有穿軍裝?圍在軍閥内院門口,算怎麼回事?”
宮蘇言示意左辰夜不要靠太近,以防有危險,畢竟身前的人全都是真槍實彈。
“左少,我有種不好的感覺。”宮蘇言神情有些擔憂,“太不尋常,感覺出事了。”
“你們什麼人?離遠點,不準靠近。”
這時,幾名背着突擊步槍的黑衣人上前攔住他們。
宮蘇言亮出自己的證件。
并且指了指醒目的特偵科專用車。
“特偵科,例行公事,讓我們進去檢查。”
特偵科是唯一有權直接進入軍閥内部調查的,不需要派發任何文件。
幾名黑衣人互相交換了眼神。其中一人轉身向後走,估計前去請示他們的頭領。
不多時,一名身着軍裝,看起來是高級别軍官的男人走上前來。
“對不起,軍閥内部臨時換防演習,任何人現在不得入内,特偵科如果有要事,過幾天再來。現在請回。”
“你叫什麼名字,你有權限拒絕我?我是特偵科的局長。”宮蘇言厲色道。
“管你是誰,今天就是總統來了,也不給進。”
說罷,高級軍官向其他幾名黑衣人使了使眼色。
幾名黑衣人立即會意,上前将宮蘇言跟左辰夜兩人用力推開。
“别跟他們硬剛,子彈不長眼。”宮蘇言伸出一臂壓住左辰夜,不讓他沖動。
眼前似乎都不是正規的軍人,而是一群亡命之徒。
真槍實彈,他們手無寸鐵,沒有優勢。
宮蘇言拽着左辰夜,返回到越野車旁邊。
“見不到秦念真,喬然怎麼辦?”左辰夜心急如焚,感覺最後一點希望都被無情的破滅。
喬然落入于承先之手,他怎能不着急?
“軍閥内部出了狀況,于承先這時候,哪有精力管喬然。”宮蘇言分析道,“你看,前面是一輛電訊車。好多人拿着工具箱進進出出,連電訊科都出動了,我怕是要切斷整個軍閥内部的通訊網。”
“肯定不是演習,明明都是真槍實彈。演習怎麼可能使用真槍?”
左辰夜四下裡看了看,“難道,軍閥内部要變天?”
“上車。”宮蘇言示意左辰夜趕緊上車。
“你說對了,我的手機已經沒有信号。這裡已經被實際封鎖。”
左辰夜坐上越野車以後,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機,果然沒有信号。
“我們趕緊撤。”
宮蘇言猛踩油門,急速駛離軍閥内院門前。
開出去一段路以後。
左辰夜的手機突然“滴滴”響起來。
“有信号了。”左辰夜拿起手機,确認了一下。
果然信号恢複了。
他剛剛放下手機。
突然,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鈴聲在靜谧的車上,顯得格外清晰。
有誰會在清晨六點給他打電話?
他将手機翻過來,當他看到手機上面的來電顯示,一雙俊眸陡然睜大。
“是喬然,她給我打電話!”
宮蘇言呼吸一窒,“快接!”
左辰夜連忙按下接聽鍵,并且按下免提,下意識直接問。
“喂,你在哪?”
電話那頭,傳來喬然好聽的嗓音。
“在家啊。剛醒,看見手機上你給我打了那麼多電話,你有事?”
左辰夜跟宮蘇言對視一眼。
她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