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承先眼眸轉了轉,他心裡其實已經有了其他打算。
僅憑左辰夜的保證,他才不信。
即便左辰夜真能做到,他手中的籌碼也不夠。潛心謀劃這麼多年,他才不是僅僅為了錢。更多的是對權力,對征服的強烈欲望。
他自己的生與死,其實他并不在乎。
從小遭受的痛苦經曆,早已扭曲了他的人性。最親近最愛的人,都可以對他下手,憑什麼讓他還有人性?
他喜歡看别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樣子。
那種苦痛的模樣,極大的滿足他心裡缺失的一角。
别人痛苦,他就快樂。
“左少,你的承諾,可不保險。萬一你反悔,我很被動。”于承先唇角裂開,一字字吐出。
左辰夜心“砰砰”直跳,知道于承先不會輕易妥協,“你想怎樣?”
于承先面目猙獰,“很簡單,我這裡有一粒藥。左少服下這粒藥,解藥在我這裡。等我安全了,再告訴你解藥在哪。”
“呵呵,對于軍閥内部研制的藥品,左少應該不陌生吧。感覺如何?”說完,于承先得意地昂首大笑。
左辰夜猛地一僵,渾身仿佛被冰水兜頭兜腦浸透。
軍閥的藥,他自然領教過。
曾經被安雲熙和闫軍聯合陷害,給他用了喪失近期記憶的藥。正是因為喪失了記憶,他才鑄下大錯,他忘記了和喬然之間的點點滴滴,忘記了自己已經愛上喬然,忘記了安雲熙的一切惡行。
他倒行逆施,傷害喬然,差點跟安雲熙訂婚。
悔之晚矣,再想起來,卻是親眼看着喬然墜落斷崖,跌入大海。
為此,他付出沉痛的代價,整整四年過着行屍走肉的日子。他用了多長時間,才挽回她的心,雖然喬澤安在災難中活了下來,但是他們失去了女兒念念。這樣的痛,一輩子都無法撫平。
僅僅就是因為一粒藥!
如今,于承先又讓他服藥。
左辰夜握緊雙拳,情不自禁發抖,後背早已被冷汗浸濕,連雙腿都發軟,心口堵得呼吸都覺得困難。
他不怕死,可他害怕忘記喬然。
他就是死,也不想忘記她。
“什麼藥?”左辰夜極力保持冷靜,問道。
“呵呵,左少覺得是什麼,就是什麼。”于承先故意不把話說明确。
接着,于承先将一隻瓶子丢向左辰夜,丢到左辰夜的面前。
趁着于承先掏瓶子的動作,有了空檔,此時喬然用力隔開于承先一點點,利用間隙大喊一聲,“不要聽他的,不要吃!”
于承先立即收攏手臂,再度牢牢卡住喬然的咽喉。
挑釁道,“左少,快吃啊。怎麼?你害怕了?你不是深愛這個女人?願意為她死嗎?你可沒有選擇。”
左辰夜伸出手去拿藥,天黑掩蓋了他止不住的顫抖。
他是真的恐懼,害怕忘記喬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