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我懷疑,夏晟霆大概率被于承先軟禁了。”宮蘇言歎了口氣。
“我見過夏晟霆,他對自己的妻子秦念真敬愛敬重,我能理解,他在知道自己摯愛的妻子出事後,肯定亂了方寸,才會被于承先有機可乘。”
左辰夜的心瞬間沉到谷底。
這樣的心情,他真的理解。
當年喬然出事以後,他徹底奔潰,根本找不到活下去的動力。
如果不是一直找不到屍首,一直留給他一線希望,他撐不下去。
所以,夏晟霆也是一樣。
隻是......
如果這樣,他們之前所做的努力,還有什麼意義?
宮蘇言郁郁地說道,“好不容易查到真相,知道喬然真實的身份,卻不能告訴她。”
“當然,眼下告訴她。她肯定會奔潰,分别二十多年的親生父母。還沒相認,卻陷入危機,以她的性格,豁出去一切,也要想辦法救他們出來。”左辰夜接過話。
“這不是豁出去一切,能夠解決的問題。軍權不在政府手上,總統都隻有專屬衛隊。我們更加一點辦法都沒有。”宮蘇言說道,“今早我們也看到了,電訊車出動,軍閥内部的通訊網全斷了,我的眼線之後再也沒給我發送過任何消息。于承先的親信荷槍實彈,把守換防,我們連内院的門都進不去。”
“我可以找到海外的軍閥勢力。但是,沒有正當名義,怎麼進入L國?”左辰夜皺眉,“錢我有的是,雇傭再多的國際雇傭軍都不是問題。”
“不能,目前不能上升到國際問題。”宮蘇言即刻否認。
“而且,秦念真隻是昏迷,情況不明。她在他們手上,萬一我們行動過激,他們直接對秦念真下手怎麼辦?”
左辰夜長歎一聲,“喬然已經失去了爺爺,我們不能再讓她失去媽媽。”
失去親人的感受,他再清楚不過。他最敬愛的奶奶,死于安雲熙之手,這筆賬,何時才能清算,他也必須忍耐。
“眼下隻有一個辦法。”宮蘇言說道。
“什麼辦法?”左辰夜腳步一頓。
“于承先再得勢,軍閥内部效忠夏晟霆的人還是居多。之所以能夠讓于承先政變成功,因為他們都不清楚秦念真以及夏晟霆病情到底如何。很多元老都在觀望,他們不會馬上倒向于承先,但也不敢把所有籌碼都堵在夏家身上。都想給自己留條後路。”宮蘇言分析道。
“嗯。所以于承先的公開說辭,也是說暫時接管。”左辰夜又道,“但是,我們以前很少接觸到軍閥内部,我們不清楚哪些人才是夏晟霆真正的鐵杆嫡系。”
“沒錯,萬一找錯人。直接彙報給于承先,我們适得其反,還将自己暴露了。”宮蘇言說到這裡時,突然補充了一句,“我已經暴露,于承先卸掉手機裡的監聽程序,他不難溯源到我。畢竟擁有這樣技術的部門極少,稽查院特偵科就是其中之一。”
“于承先對我更加防備。”左辰夜神情晦暗,“而且,對他來說,我是敵人。隻是目前還不能翻臉。”
黑夜籠罩,寒露深重。
他此刻站在凋零的藤蔓花架之下,身影被初升的月光拉得又長又寂寥。
眼下,前路一片漆黑,不知道轉機在哪?
“等。”宮蘇言聲線清晰,突然說道,“靜觀其變。在沒有絲毫勝算的戰場上,放棄也是一種機會。眼下,我們什麼都不要做,等。直到轉機出現。”
“嗯。”
左辰夜應道,的确,除了等,已經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