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太多的謎題沒有解開。如果夏振海真的死于非命,安雲熙為什麼要對疼愛她的親爺爺下手?人做事總有目的,夏振海在這個時候死了,隻會耽誤她的訂婚,她得不償失。事實上,今天夏家一個人都沒有來,賓客們私下多少會議論。安雲熙不顧京城的葬禮,留下來舉辦盛大的訂婚,本就遭人诟病。沒有好處的事情,我想不通,安雲熙為什麼要做?”喬然抓緊安全帶,避免慣性導緻的沖力。
“未必是為了得到好處。也許是迫不得已為之。”宮蘇言提醒道。
“你的意思是,或許夏振海發現了什麼?”喬然恍然大悟。不知為什麼,一想起夏振海慈祥溫柔的臉龐,客氣有禮的姿态,上午還好好的,卻突然殒命,她始終覺得心口悶得慌,莫名的傷感,讓她感覺到心疼。
“嗯。不能排除。”宮蘇言颔首。
“比如,夏振海發現了安雲熙和闫軍的私情?但安雲熙也沒必要殺了夏振海吧,畢竟這樣的事情,他們夏家内部可以解決。”喬然凝眉分析。
“夏振海的死,和闫軍沒有關系。當時闫軍人在京城,這一點可以肯定。”宮蘇言指出其中的問題。
“哦,對哦,我忘了這一點。”喬然低笑一聲,“到底是刑警,每一處細節都銘記在心。佩服!”
“應該的。我們現在走小路,不容易被發現。”宮蘇言忽然又猛打方向盤,進入另一條小道,路越來越窄。兩旁古老的青石磚牆幾乎伸手可觸,素雅古樸的風味,像是穿越了時光。
濃烈的火燒焦灼味道,已經透過車輛的縫隙傳進來。
目的地,快到了。
喬然坐正身體,醒神警醒。
“先不說了,集中精神防範。我們快到了。”說罷,宮蘇言将腰間别着的配槍取下,鄭重地放入喬然的手心裡。
肌膚相觸之時,他的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旋即,他連忙别開臉,收回自己的手,專心開車。
“好。”
喬然表情也有些不自然,她牢牢握住手槍,槍柄上是溫熱的,尚且殘留着他的體溫。
“咔嗒”一聲,她将子彈推上膛,全神戒備。
宮蘇言将車駛入一處隐蔽的窄巷,“下車。這裡一般人絕對發現不了。”
“你對這裡真熟悉。”喬然不得不佩服,宮蘇言穿梭遊走于大街小巷,所有的道路了然于心,仿佛腦中刻了地圖。
“這是基本功。”
宮蘇言上前拉起喬然的手,帶着她閃進兩棟房子中間的夾縫裡。
“我分析,小劉還活着,當時爆炸的正中心在司法鑒定中心的前院。他一定是從後院逃脫。鐘塔吊橋附近,這裡是必經之地。”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機反複撥打小劉剛才給他打電話的手機。
無奈,再無人接聽。
“不對。手機肯定不在他身邊。”宮蘇言皺眉,搖頭,“不能再打了,再打反而會增加他的危險。”
“嗯。”喬然見他臉色沉重,随之緊張起來。
濃重的煙熏味道,嗆得她忍不住想要咳嗽,眼睛也刺激得起了霧。她忍不住瞟了一眼鎮定自若的宮蘇言,呼吸着同樣的糟糕空氣,他卻一點異樣都沒有,果然是刑警。
宮蘇言帶着喬然穿過兩條小巷子,更接近事發地點。
他拿出手機,撥通小張警官的電話,吩咐道。
“小張,我在鐘塔213,415方位。你派兩名特警前來協助,穿便裝,千萬不能被人認出。并且一個人都不能多。否則小劉會有生命危險。”
“收到。”小張立即回應。
宮蘇言挂斷電話。
不能使用警局的衛星平台,真是一件麻煩的事情。他隻能孤軍奮戰。因為就算等支援來到,他早就換了位置,根本沒法互相配合。之所以喊來兩名刑警,他的目的是為了保障小劉的生命安全。
現在,擺在面前棘手的問題,便是,他并不知道小劉人究竟在哪。
突然,不遠處拐角似乎傳來不尋常的動靜。
前所未有的危險感襲來,他下意識地将喬然抱入懷中,飛快地帶她一起閃入一棟老舊的建築物中,并且躲在樓梯下面狹小的空間内。
喬然幾乎不敢呼吸,她靠在宮蘇言兇前,他的身體好燙,貼得太近,她甚至能夠聽到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音,越來越快,漸漸雜亂無章。
果然,不出一分鐘,“嗒嗒”的腳步聲響起,來人步履沉重,肯定是一名男性。
男人在周圍轉了一圈,随後走進屋子裡。
“媽的,人去哪了?”他到處翻找着,低聲咒罵。
這是闫軍的聲音,喬然聽得出來。
她吃驚地倒吸一口冷氣,菱唇微張。
宮蘇言見狀,趕緊用手捂住她的嘴唇,以眼神示意她不要出聲。現在他們的狀況,不适宜被發現,他們身處的位置并不好,從腳步聲可以判斷出,闫軍肯定攜帶了重型武器,以闫軍的反應速度,必定會打傷他們其中一人,他不希望喬然受到任何傷害。
而且,一旦驚動闫軍,喪失一擊制勝的機會。
他們很有可能再也找不到闫軍。
喬然眨了眨眼,表示自己不會出聲。
宮蘇言點點頭,慢慢松開手,他的手心裡殘留着她唇上的溫度,剛才柔軟的觸感,讓他渾身不自在,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精神緊張,後背沁出一層薄汗來。
好在闫軍反複在屋中走動,并沒有發現他們。
接着,闫軍離開了這間屋子,聽腳步聲他去往東南方向。
宮蘇言判斷安全以後,将喬然從樓梯下面帶出來。
他壓低聲音在她耳畔說道,“小劉肯定躲在某處。闫軍也在找他。我們一定要比闫軍先找到他。”
“嗯。”
喬然鄭重地點頭。
“跟緊我,這裡地形我很熟。”宮蘇言拉着喬然,壓低身體,彎腰沿着牆角慢慢行走。眼下,他必須冷靜地分析,如果他是受傷的小劉,他會藏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