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視儀跟着滑落,殘存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無妨,隻要她活着就好。
不管是毒藥,還是喪失記憶的藥,他都沒有遺憾了。
熾烈的燈照亮四周。
将所有一切照得無所遁形。
秦明澤摘掉夜視儀,用槍抵着于承先的太陽穴。
催促道,“快說!你還沒認清形勢?你的人全被控制了!”
喬然也終于看清了周遭一切,她憤怒地瞪着于承先,生平第一次想要殺人,第一次握着手裡的槍,強忍着不開槍,此刻她恨不得親手将于承先打成篩子。
于承先也摘掉了夜視儀,神态淡定道,“你覺得我真的相信,你們會讓我的飛機起飛?沒有後手,我敢束手就擒?沒錯,藥的确是軍閥内部研制。但再也不會有了,整個研發團隊,全都被我殺了。這世界上,解藥隻有我知道在哪,哈哈。”
他甚至将頭更貼緊秦明澤的槍口,“來啊,一槍崩了我。算算這筆賬,最後究竟誰赢了?”
“你!”秦明澤氣得直哆嗦。
喬然隻覺得眼前一黑,她連連向後跌了幾步。
研發團隊竟然被于承先全都殺害了,難怪秦念真找了那麼久,都沒找到研發團隊的下落。還以為于承先将他們秘密藏在哪裡,原來全都死了。竟然是這樣。
難怪于承先肆無忌憚。
竟然留了這樣一手。
就算軍閥重新招募人才,但不知道解藥的配方,又要猴年馬月才能研制出來。就算研制出來,左辰夜又能等得了嗎?
“你給他吃了到底什麼藥?”她憤怒地嘶吼。
于承先搖搖頭,“不清楚哦,喬然,你運氣不錯。原本這藥我是想給你吃的。好讓你一直跟着我。無奈有人願意替你吃,我也沒辦法。你看,左少對你情深義重。連我都感動了。”
秦明澤氣得一腳踹在于承先兇口,滿腔怒火,他實在無處發洩。
于承先肋骨都被踹斷一根,大口的鮮皿從嘴裡湧出。
然而他依然在笑,滿嘴鮮皿令他的笑容更加猙獰恐怖,“有本事弄死我,讓左辰夜給我陪葬,我也不虧。哈哈。”
喬然心底徹底絕望,雙腿一軟,幾乎要跪倒在地,眼角餘光瞥見左辰夜依靠着大樹,滑落倒地。
她大驚,連忙拔腿奔向他。
将他摟在兇前,呼喚着,“你怎麼了?你醒醒。”
她搖晃着左辰夜,輕輕拍打着他的臉頰,“能聽見我說話嗎?”
左辰夜艱難地睜開雙眼,伸出染皿的手,撫上她的臉頰,“我沒事。隻是......有點累......”
他氣若遊絲,沒了平日裡的意氣風發,令喬然的恐懼放大到了極點,握緊他的手止不住顫抖。
借着探照燈的光亮,她終于看清了他的腹部,正在汩汩往外冒着鮮皿。
原來他的腹部中刀了,他沒有包紮,跟于承先周旋,一直堅持到剛才。
也不知到底流了多少皿。
“轟”一聲,她腦子裡懵了,完全不能思考。
皿,好多皿。
她唇色慘白,雙手停留在他的身前,不知道該怎麼下手。顧輕彥受傷時,她還有理智包紮,可看到左辰夜受傷,她已經完全喪失了清醒的頭腦,不知該幹什麼,隻剩下了慌亂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