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辰夜回到家中,躺在寬闊的大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
自從出了車禍以來,他隻有在伊甸公寓才能睡着覺。
現在,他已經離開伊甸公寓,又拉不下臉改口再回去睡覺。該死的,他低咒一聲,一想起喬然,他就渾身燥熱難受。他索性起來,打開電腦開始工作。
失憶這段時間堆積的工作已經基本處理完。因車禍耽誤的T市地産合同也重新簽訂。這兩天又拿下幾個新項目,事業可謂是順風順水。
他全神貫注地整理工作,不知不覺,外面的天已經蒙蒙亮。本想回床上休憩片刻,但已經睡意全無。正準備站起身時,突然門鈴響了起來。
他看了下手表,才五點,這麼早會是誰?
他疑惑地打開桌上的可視門鈴視頻監控,見到來人竟然是沈秀韻和左曉曉,他皺眉,旋即,按下遠程控制自動開門的按鈕。
沈秀韻和左曉曉見門打開了,連忙走進去。
見到左辰夜從樓上下來,沈秀韻喘着氣,朝他招手說,“辰夜,快下來。夏家出大事了。”
左辰夜聞言,加快步伐走下樓梯,凝眉冷聲,“出了什麼事?”
“我也是剛剛才知道,夏家老爺子,軍總夏振海昨天過世了。據說是在自家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失皿過多身亡。”沈秀韻頂着濃重的黑眼圈,大清早也沒來得急化妝。
“怎麼會這樣?”左辰夜心生疑惑,安雲熙不是整天在家沒事,也沒再來集團實習。好端端的,老爺子能在自家喪命,實在蹊跷。
“咦,哥,你昨晚沒睡嗎?”左曉曉注意到左辰夜衣服穿戴整齊,手表也沒摘下。她詫異地問道。
“嗯。”左辰夜神情嚴肅,随口敷衍道,“有點公事要處理。”
“辰夜,你昏迷一周,又着急出院,沒有好好調養,可不能再熬夜處理公事啊,身體會吃不消的。”沈秀韻關切念叨,“工作永遠做不完,該休息得休息。”
“知道了。”左辰夜岔開話題,“夏振海過世,我們理當過去祭拜。”
“是啊,我就是來和你商量這件事。這不,天剛亮我就趕來了。”沈秀韻拉着左辰夜在沙發上坐下,“辰夜,我們左家好歹以後和夏家是親家。雖然現在你們還沒成婚。但是禮數不能少。”
“準備一份厚重的禮金,我親自去一趟夏家。”左辰夜幹脆利落的說。
“我聽說,夏家不想對外宣布這件事。今天可能會将夏老爺子的遺體護送回京城,明天下葬。我們要吊唁,得趕早,遲了來不及。”沈秀韻說道,“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秦念真都沒告訴我。我還是聽軍隊高層朋友說的。他說内部也不讓聲張,隻單獨告訴了我。因為我們和夏家是親家。”
“是呀是呀,安雲熙也沒聯系我。我打她電話,她也沒接。夏家出事,我們家不能坐視不理。我們一起去一趟吧。”左曉曉從旁說道。
“可以。事不宜遲,我們七點之前抵達夏家即可。他們即便要回京城,也不會這麼早出發。”左辰夜擡腕看了下手表,說道,“我睡半小時,等會兒起來換件衣服就走。你們在這裡等我一會兒。”
“好。你趕緊休息。”沈秀韻連忙擺擺手,“其他東西都由我來準備。”順便她還要化個淡妝,不能這樣素面朝天去夏家。
“嗯。”
說罷,左辰夜轉身上樓。
夏家。
天雖然亮了,卻依舊陰沉沉,沒有一絲雲彩。
整棟房屋仿佛都沉浸在沉重的悲痛之中,門上挂着白色的帷布,黑色的帶子随風飄揚。
左辰夜和沈秀韻以及左曉曉一行人抵達時,夏家尚未出發去京城。
一輛軍用卡車停在門前,幾輛軍用專車停在院子裡,一副整裝待發的樣子。
沈秀韻率先走進去,甫一進門,便看見黑色的靈柩擺在正堂中間,秦念真穿着一身黑色的套裝,坐在靈柩旁邊。
安雲熙則坐在靈柩的另一邊,她單手扶着靈柩,整個身體依靠在棺木旁,面色蒼白,有氣無力,淚痕猶在。
沈秀韻連忙快步走向秦念真,問好,“念真啊,你還好嗎?家裡出這麼大的事,怎麼也不告訴我。好歹可以幫你分擔一些呀。”
秦念真緩緩擡起頭來,看見連左辰夜都來了,微微驚訝,“你們怎麼都來了?本來不想驚擾你們的。喪事我們準備回到京城去辦理。”
“伯母您好。辰夜,你來了。曉曉,你也來了。”安雲熙見到他們過來,趕緊站起來打招呼,她胡亂擦了擦眼淚,吸了吸鼻子,顯得我見猶憐。
沈秀韻心疼地握住安雲熙的雙手,“看你,臉色這麼差。别哭壞了,身體要緊,别忘了你還懷着孩子呢。”
左辰夜僅僅點頭示意,沒有多說。
左曉曉也上前挽住安雲熙,“我打你電話,你也不接。想要急死我嗎?出這麼大的事情也不告訴我一聲,還當不當我是朋友。”
“這......媽媽的意思是,不要對外聲張。我......”安雲熙支支吾吾說道。
“是我讓她不要說的。抱歉,秀韻,你也知道。夏家身份比較敏感,老爺子是軍總,即便過世,對外也得瞞住。要等上面授意,才能對外發布正式訃告。細節内容按規定都不能透露。所以,才沒有告訴你們。”秦念真誠摯地表示歉意。
“說哪裡話。我隻是擔心而已。哎,前一陣看見夏老爺子還好好的,眼下說沒就沒了,做夢都想不到。”沈秀韻歎息道。
提到傷心事,安雲熙佯裝再度落淚,她别過臉,偷偷擦拭眼淚。
“你們去京城,什麼時候回來?”
沈秀韻終于說出今日來的主要目的。訂婚在即,夏老爺子卻突然去世,千萬别影響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