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閥内院,夏家。
幾隊人馬荷槍實彈,在軍閥内院來回巡邏,将裡面所有的人都牢牢看住,這裡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夏家門前,六名士兵把守,都是于承先的親信。
一樓客房裡面,安雲熙微閉着眼睛,靠在床邊靜養,面色憔悴,嘴唇蒼白的沒有一絲皿色,她時而眉頭緊蹙,時而重重吐納,病痛的折磨使她喪失了往日的生氣,短短幾天像是老了許多歲。
突然,她猛地咳起來,一直咳,咳到幾乎讓人以為她會因此而斷了氣。
勤務員小蔣在外面聽見,趕緊端了一杯熱水進來。
“大小姐,喝點水潤潤喉,肖阿姨去給你洗床單和衣服了。”他歎了一聲。
安雲熙剛剛吃過咳嗽藥,還是咳嗽不停,也不知道她到底得了什麼病,這麼嚴重。
軍閥一夜之間變天,沒人告訴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于承先把他叫來看護安雲熙,同時還請了一個護工肖阿姨。
他剛來的時候,安雲熙每天身下都會出好多皿,染紅床單和衣服,護工肖阿姨負責給她換衣服洗衣服,清潔身體。
他跟外面看守的人說了幾次,全都無動于衷。
他隻好将這裡存的一些備用藥拿出來,将有消炎和止咳作用的藥,給安雲熙服用。
最近兩天,出皿終于減少,但是安雲熙的臉色也差到極點。
安雲熙勉強直起身,從小蔣手裡接過水杯,喝了幾口。
溫暖的水流順着喉嚨而下,讓她身體舒服了一些。
“謝謝。”她勉力一笑。
在軍閥内院裡面,唯有小蔣對她最衷心。
雖然小蔣最初是秦念真的親信,但是自從秦念真将小蔣指派給她以後,小蔣對她衷心不二,她在軍閥内部沒什麼人脈,很多消息都是通過小蔣獲知。
她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情況。
她流産肯定流得不幹淨。之後每天排出的惡露很多,也沒有補皿益氣的營養品。
幸好她流産以後,沒有發高熱,否則引發産褥感染,估計命都沒了。
但是她身體太虛弱,晚上着涼以後,開始咳嗽,越咳越嚴重。
“大小姐......”小蔣難過地望着安雲熙,哽咽道,“你跟參座好好說說,怎麼會......你們怎麼會弄成這樣......”
安雲熙眼神黯下來,“呵呵。”
于承先存心折磨她。
能讓小蔣在這裡照顧她,已經是于承先最大的極限。
當然,她清楚,于承先這麼做隻是為了掩人耳目,讓外界看起來,一切正常。
“我沒事,再養養就好了。”安雲熙突然拽住小蔣的手臂,“我媽媽情況怎樣了?你知道嗎?還有我爸爸呢?”
小蔣搖搖頭,“我隻知道大帥夫人在秘密醫院治療,大帥心疾突發,也在治療中。”
“我媽媽在哪家秘密醫院治療?”安雲熙又問。
小蔣搖搖頭,“我不清楚。出事以後,我被圍堵在這裡,再也沒有出去過。”
安雲熙咬着下唇,“你試着打聽打聽。秘密醫院有十幾家,究竟我媽媽在哪家醫院治療?還有現在到底情況怎樣?”
“好,我知道了。我想辦法打聽。大小姐,你臉色好差,躺下休息吧。”小蔣關切道。
安雲熙點點頭,她無力地往後靠了靠。
下身依舊隐隐作痛,喉嚨奇癢無比。她忍不住再次劇烈地咳嗽起來。
“大小姐......”
小蔣一臉擔心。
這時,于承先從屋外踏進來,他披着厚重的軍外套,瞥見小蔣在一樓安雲熙的房間裡。
他原本舒展的眉頭頓時皺起來。
這是他幾天以來,第一次踏入安雲熙的房間。
小蔣一見于承先走進來,立馬退到一邊,恭敬道,“參座,您回來了。”
于承先現在是軍閥的最高統帥,他必須低頭。
安雲熙一見到于承先,臉色更加慘白,本能地害怕,讓她瑟瑟縮到床角。
于承先擺擺手,示意小蔣出去。
小蔣瞥了一眼眼窩深陷,了無生氣的安雲熙,心裡一緊,突然他壯着膽子上前,“參座,求您放了大小姐,求您了!再這樣下去,大小姐身體越來越差......”
“滾出去。”
于承先爆喝一聲。
吓得小蔣立即噤聲,在于承先陰狠的目光警告之下,他隻得離開房間。
“砰”一聲。
于承先重重甩上房門。
震動的氣流,吓得安雲熙幾乎跳起來,她哆嗦着嘴唇,“你,你要幹什麼?”
她臉上肌肉繃得緊緊的,雙腿卻發軟,她對他的恐懼已經到了極緻。
于承先,簡直是殘忍加變态。
以前,他看在她夏家千金的身份上面,還有所收斂。
現在的她,僅僅是一隻他随時可以捏死的螞蟻。
“做什麼?”于承先狂獰地笑起來,“我要對你做什麼?你想多了。”
“怎麼,小蔣喊你一聲大小姐,是不是感覺很好?”他冷笑道。
安雲熙表情頓垮。
他繼續諷刺,“小蔣當年可是秦念真的親信,他要是知道,是你親手将秦念真推倒,導緻昏迷。而且你還是假冒的千金。你說,他還會對你衷心嗎?”
安雲熙臉色大變,擔心地看了一眼門外。
小蔣應該沒有膽量偷聽,但她還是很害怕小蔣知道真相。現在,她身邊一個能信任的人都沒有,不能再失去小蔣。
她還有事情想打聽,她并不甘心被于承先禁锢。
“你别告訴他。”她的眼神近乎哀求,“承先,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求求你放我一條生路吧。你現在計劃進行得怎樣了?你還需要我用假身份幫你,對不對?”
她的臉上滿是怯弱的讨好的表情,像搖尾狗一樣低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