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内。
喬澤安每天定時定點瞎鬧騰,把所有人都折騰地精疲力盡。他知道他們拿他沒辦法。
他是故意的,這樣一來,大家隻會當他是小孩子。
漸漸會放松警惕,那些關于他很厲害的謠言,随着他的瞎鬧,不攻而破。
今天中午吃到了牛排,他假裝開心了很久。
江婆婆松了口氣,對黑衣人說,“哎,他到底是個孩子。真不知道為什麼要囚禁他。又能幹什麼。”
黑衣侍衛瞪了她一眼,“上頭的事情你也敢管?!”
江婆婆無奈道,“累死我了,實在帶不動他呀。要不然我跟你換換,你來看他。我負責給你們做飯,打掃衛生。你看,他吃到了牛排,今天消停很多。你跟上面說說,就是個孩子,有什麼需求滿足一下。天天關在這裡,别說孩子,大人都受不了啊。他要的玩具,什麼時候能給他送來啊,我看他過會兒又該鬧了。”
黑衣人也很煩躁,“快了,說好了會送來。”
他看了看手表。估計還要一個多小時。
又瞥了一眼坐在大廳中央地毯上的喬澤安。
喬澤安正在裁紙,這兩天,他讓江婆婆空閑的時候,用硬紙闆幫他剪了很多小圓片。然後他用彩筆将其中一半塗黑。
又自己制作了一張棋盤。
好不容易折騰完了,他跑到黑衣侍衛面前。
“叔叔,陪我下圍棋吧。”他拽着黑衣侍衛的胳膊。
之前他和黑衣侍衛閑聊的時候,無意中得知黑衣侍衛學過一點圍棋。于是他廢了許多功夫,自制了這副圍棋。
黑衣侍衛一臉黑線。
一個四歲的孩子,竟然喊他一起下圍棋。他雖然水平不高,兩三段還是有的。能陪一個孩子做什麼,頂多就是擺擺棋子。
“好吧。”黑衣侍衛,将手槍往身後别了一下。走到喬澤安身邊。
在地毯上坐下來,“行,下吧,輸了别哭鼻子。我可經不起鬧。”
圍棋比較消耗時間,大家都能有點事做,在這裡無聊地都快發毛了。
喬澤安先下,黑衣侍衛是後手。
幾手棋走下來。
喬澤安打聽着,“叔叔,你姓什麼呀。這裡都是叔叔,我不方便區分叫人。”
“我姓張。”張侍衛現在的心思全都在棋盤上。
很久不下,他早就生疏了,還是上學的時候學了一些,參軍之後沒再碰過。
本以為四歲的孩子隻會擺擺棋子,沒想到真的會下。
不但會下,棋還擺的别有深意,他得動動腦子。
“張叔叔,你結婚了沒,有孩子嗎?”喬澤安又問,手裡落下一子。
張侍衛抹了抹額頭汗水,回答,“嗯,有個兒子,比你小一點。”
“哦。”喬澤安嘟起嘴,“你不想他嗎?”
張侍衛一愣,腦海裡浮現起自己兒子可愛的小臉,胖乎乎的小手。他已經有半年沒有見到妻子和孩子,每次出任務,都要一年半載,想起來真心對不起老婆孩子。
如果做的是有意義的事情,保家衛國,還能靠信念支持。
可是現在呢?
讓他監禁一個孩子。
他知道軍閥分裂,這樣的事情,從前在軍閥不可能有。但這不是他能夠選擇的,軍人的天職是服從命令。他的上司,站在于承先一邊,他也沒有辦法。
雖然他的心裡,其實更偏向大帥夏晟霆。
“想。”張侍衛承認道,“應該快了,很快就能回去了。”
他說完,突然噤聲。
想起面前這個可憐的孩子,回不了家。
果然,喬澤安傷心起來,“我想爸爸媽媽,我想回家,嗚嗚。”
張侍衛“咳咳”兩聲。
“快,該你下了。”
喬澤安抹了抹眼淚,繼續下棋。為了隐藏實力,他故意将自己保持在初學者的水平。
倒也能跟張侍衛下起來,不分勝負。
張侍衛感歎道,“現在的孩子這麼早就學下棋了呀。嗯,下得還不錯。學個幾年,看樣子能上五六段。”
喬澤安隻是為了套話。
他故意把夏晟霆給他的銀質十字架拿出來給張侍衛看。
“我和外公下棋的時候,外公誇我厲害,他送我的。”
張侍衛一愣。
為什麼感覺有些眼熟呢?好像在哪裡見過。好像在他哥哥那裡見過。他的哥哥也為軍閥效力。現在幾乎聯系不上,也不知道他哥哥究竟執行什麼任務,人又在哪裡。
“你收好,肯定是重要的東西。挂在脖子上吧。”張侍衛說道。
喬澤安觀察張侍衛的神态。
感覺張侍衛似乎見過,但也不能确定。
這幾天,他又想了想,或許機關不是最重要的。會不會有什麼特殊意義?
他們兩個人又下了幾手棋。
喬澤安故意輸給張侍衛。
然後他假裝輸了棋不高興,噘着嘴,一副要哭了的樣子。
“诶,說好了不哭哦。”張侍衛勸慰道,“等會兒遊戲機就送來了。”
“真的嗎?”喬澤安眼裡冒出晶亮的星星,滿臉期待。
張侍衛點點頭。
“你外公是誰呀?”張侍衛突然問道。他還是覺得這枚吊墜的圖案在哪見過。
“夏晟霆呀。”喬澤安毫不隐瞞。
他揣測眼前看守他的黑衣侍衛們,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
“啊!”
果然,張侍衛震驚地沒能控制住自己,驚呼出聲。
竟然是大帥的外孫,也就是少帥的兒子。這可是未來軍閥的正統繼承人啊。
參座派給他們的任務,竟然是監禁大帥的外孫!
他們完全不知道。
難怪将防護做的嚴嚴實實,窗戶都用鐵闆封起來,讓孩子看不到外面。門禁系統都是最先進的。所有東西進來都要經過掃描,以防有追蹤系統。所有的信号都屏蔽了。在這裡,他們聯系外界的唯一方式,是通過衛星電話。
竟然是這樣!
雖然,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
此時,他的心裡掀起一陣波瀾。做這樣的事情太缺德,他心裡清楚明白。尤其對方還是個四歲的孩子。
他自己也是有孩子的人。
他是軍人,又不是冷皿殺手。
其實并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