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辰夜躺在聖瑪利亞醫院的VIP留觀室裡。
“不能回去?”他聲音極不耐煩。
“不能,總裁。”許安甯一臉嚴肅,認真道:“您剛才做完全身CT,CT顯示您有輕微的硬膜下皿腫,需要密切觀察一晚,如果出皿不止,持續加重,最嚴重可能面臨手術。如果沒問題,隻需定期複診。”
“我沒問題,我自己知道。”左辰夜極其不爽,他不喜歡待在醫院裡。
“總裁,硬膜下出皿,和輕微腦震蕩不是一回事。硬膜下出皿必須觀察,一旦有任何情況,及時幹預很重要。總裁,您上一次車禍手術,頭部還沒完全恢複,今天同部位又遭到撞擊。對不起,今天都是我的錯,車速沒有控制好,導緻追尾。随便您怎麼懲罰我,我都接受。”許安甯臉色晦暗,十分自責。都是他将總裁害成這樣。
“沒事。不全是你的責任。”左辰夜頭部依舊不适,剛才在車裡疼了許久,什麼也沒想起來,他心情糟糕透頂。他很厭惡,自己的世界裡還有未知的部分。讓他無法接受。
“多謝總裁。”許安甯依舊很自責。
他們在醫院沒多久,沈秀韻便火急火燎地趕來。
她推門進來,直接奔至左辰夜床頭,嗓門尖銳,帶着幾分驚恐,“辰夜,你怎麼了,要不要緊?”
左辰夜頭部一直陣陣隐痛,再被沈秀韻一吵,他不由得皺緊眉頭。
“伯母,您好。”許安甯瞥見左辰夜臉色不耐煩,趕緊替他回答,“總裁頭部受了輕度撞擊,需要觀察一晚。暫時沒有大礙。”他刻意省略了硬膜下出皿的事情,以免沈秀韻大驚小怪。
“哦,萬幸萬幸。辰夜,你最近總出車禍,看來我得找個高人給你化解一下才行,是不是犯了什麼忌諱。”沈秀韻在他旁邊的凳子上坐下,開口抱怨道,“最近家裡頻頻出事,我的心髒真的受不了。”
“我不信這些,你别亂搞。”左辰夜冷冷回絕。
“不信也得信啊,你都出車禍兩回了。中了什麼邪,真是!哎,還有曉曉,天天在羁押所裡受罪,天天眼睛哭得跟核桃一樣腫,喊着要出去,我每次去送飯給她,看得真心疼。”沈秀韻連連抱怨。
許安甯見話題談到家事,他識趣地說,“伯母,總裁,我先出去。”
“嗯。”沈秀韻擺擺手。
等到許安甯離開以後。
沈秀韻繼續抱怨,“你知道嗎?羁押所哪裡是給人住的地方。床就是一張木闆,被子是粗布料,還有一股怪味。衛生間裡什麼設施都沒有,也不能洗澡。每天隻能用熱水擦擦。哎,曉曉天天哭,天天喊,我真是心疼。辰夜,你沒有找關系去把曉曉弄出來啊?你也想想辦法呀?這日子一天天的,沒法過。”
“呵。”左辰夜冷笑起來,“找關系?宮蘇言的父親是全國首席大法官。你覺得,你能找到大過他的關系?”
“啊!”沈秀韻瞠目結舌。宮蘇言她有印象,就是當時處理趙謹容一案的警官。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刑警,背景竟然是司法界的天花闆?!
有宮蘇言在,豈不是任何人都逾越不過?
見鬼!
沈秀韻低咒一聲,“該死的宮蘇言,他和喬然是什麼關系?這麼幫着喬然?我早就看他們兩個人不對勁了!喬然這個賤人,水性楊花,懷着顧家的孩子,還不安分,和刑警勾勾搭搭。還不肯和解,害得左曉曉受苦受罪!她憑什麼?!”
左辰夜聽着,臉色越來越黑。
他怒斥,“你怎麼好意思開口?曉曉就是這樣被你慣壞的。居然雇人行兇,想讓喬然流産。怎樣?你們還想殺人放火嗎?我們左家,竟然教出這樣的人,你覺得有臉面對我死去的父親和奶奶?”
沈秀韻被左辰夜吼得立即禁聲。
“就算喬然願意和解,我也不願意!曉曉就活該受這個罪。她就應該好好在羁押所裡反省,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不務正業,荒廢人生!竟然連傷天害理的事情都能做出來?你竟然還要護着她?你想她最後變成什麼樣?”
左辰夜出離憤怒,質問道:“我失憶的三個多月,你們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瞞着我?曉曉怎麼突然變成這樣?我印象當中,她雖然脾氣大,秉性還是善良的。”
沈秀韻被訓斥地大氣不敢出,她當然有很多事情瞞着他,譬如集團股份的真相,譬如編造了很多喬然的壞話,譬如左辰夜原本拒絕娶安雲熙。
算了,明天還要舉辦訂婚儀式。她先不管左曉曉。正事要緊!
沈秀韻趕緊搖搖手,“怎麼可能有事瞞你。對了,辰夜,我可聽說,你今天因為車禍耽誤了時間,沒有辦成離婚證啊。”
“嗯。”左辰夜應付道。
“怎麼辦?明天中午就要舉辦訂婚儀式了。”沈秀韻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天啊,請柬早都發出去了。中午儀式正式開始,一直持續到晚宴。我全部都安排好了!”
“你總不能用已婚的身份,去訂婚吧,被媒體知道,我們怎麼解釋得清楚。”沈秀韻不停地念叨,“辰夜,不行的。你一定要動用上層的關系,讓他們趕緊把你的離婚證辦妥。”
“我已經聯系過了。明天上午,我會解決這件事情。”左辰夜反複揉着眉心,“你不用管,我會處理好的。”
剛才喬然發消息來問,他也已經回複了。
“哦,那就好。”沈秀韻不放心地繼續叮囑,“這件事情至關重要,辰夜,你一定要上心啊。”
“你出去吧,我頭很疼,想安靜一會兒。”
左辰夜寒聲下逐客令。
“哦,你沒事吧,注意身體。我先走了。”沈秀韻這才想起來關心一下他的身體。見他低着頭不回答,隻好灰着臉離開VIP留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