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在同一瞬間。
宮蘇言将車打着火,他挂擋倒車,猛踩油門。
汽車如離弦的劍一般急速後撤。有效地躲避了大部分漫射子彈。
“啪啪啪!”
剩餘的子彈漫射過來,車玻璃瞬間被打穿了。
喬然和宮蘇言本能地俯身,躲避子彈。宮蘇言更是用自己的身體,擋在最前面,保護住喬然。
這種漫射槍威力很大,不能正面硬罡,否則會被打成馬蜂窩。
但也不能坐以待斃。
接下來,喬然看準機會,她擡頭飛快地透過被打破的車玻璃,扣下扳機,開出一槍。
闫軍側身閃躲,避開要害部位,但是胳膊免不了還是被子彈擦傷。該死的,他吃痛地咒罵一聲。上次就是喬然打傷他,讓他的槍法受到影響,否則他也不用攜帶這種笨重的重型槍支,拖累他的速度。否則他早就抓住他們了。
既然喬然和宮蘇言雙雙現身,說明證據肯定已經到了他們的手上。
趁着闫軍躲避的功夫,宮蘇言得以喘息,他連忙将車加速後退,并在巷子盡頭處突然狂甩車頭,挂擋前進,猛踩油門。
汽車如同離弦的劍般飛馳而出。
“車技好棒啊。”喬然的心髒猛地地跳動着,還不忘調節一下氣氛,讓宮蘇言放松一點。
“他很快就會追上來,我們得抓緊。他攜帶重型武器,我們不要正面硬罡。”宮蘇言說話時,聲音帶着幾分顫抖,呼吸也不順暢。
起先,喬然并沒有察覺,以為剛才形勢太緊張所緻。
“嗯。都聽你的。可以啊,宮警官,身為刑警,偷車的一套技術,你也很熟練啊。”她調侃道,此時唯有找些輕松的話題,才能分散大家緊張的注意力。
這也是她當年訓練這麼久射擊積累的經驗,越是危急時刻,越是要讓自己放松。
“呵呵。”宮蘇言咬緊唇瓣,低笑一聲。
他謙虛回道,“基本功而已。”
其實,他心裡很佩服喬然的淡定,普通女人遇到這種情況,隻會尖叫哭喊,甚至早就吓暈了,更别提能夠鎮定自若地應付。
剛才多虧喬然能夠聽聲辨位,帶着他一起躲避漫射的子彈,他們才有機會躲進這輛車。
否則後果已經不堪設想。
宮蘇言将車駛入快速路。
喬然這才喘了一口氣。
目前形勢還是嚴峻的,他們要怎樣才能将證據送到安全可靠的地方。畢竟這裡離市區很遠,衛星通訊又被切斷了,他們也來不及找任何外援。
“我們現在去哪?”喬然問道。
“我想開回警署,不知道能不能撐得到。這裡太偏,離市區路途又太遠,闫軍肯定不止一個人行動。肯定會中途截殺我們。”宮蘇言重重喘息着,汗水不經意間從額邊滑落。
“喬然,你幫我給小張打電話。手機在我口袋裡。”宮蘇言一邊專注開車,一邊說道。
“好。”喬然伸手從他口袋裡,取出手機,撥通剛才宮蘇言撥打過的電話。
很快,小張接通了電話。
喬然打開免提。
還未開口,手機對面已經傳來小張焦急的聲音,“隊長,正想聯系你。壞事了,警署的定位追蹤系統也被人破壞。幸虧你之前發送了定位,我們已經派特警前去救小劉。隻是,再想追蹤你的行程,沒想到系統被人為破壞。技術部門現在正在搶修。”
“知道了,意料之中。我現在從正龍大道前往五宜路方向,我不能保證行程不變。你多關注,一旦追蹤系統恢複,立即支援。除了我的手機,喬然的手機也一并追蹤。”宮蘇言冷靜地吩咐完。
“隊長,你千萬要小心。對手到底什麼來頭?好大的能耐啊。”小張關切道。
“來不及解釋。先挂了。”宮蘇言急于切斷電話。
“等等,隊長,剛才收到消息。特警已經找到小劉,現在将他送去醫院。”小張興奮地說道。
“太好了。”宮蘇言朝喬然使了個眼色,示意她挂掉電話。
喬然連忙挂斷電話。
“保險起見,通訊時間不宜過長,我們警署的追蹤系統被人為破壞,肯定是闫軍所為。但沒準闫軍自己有另外的追蹤系統,他可以反過來追蹤我們。”宮蘇言解釋道。
“嗯。我懂。”喬然打完電話,将手機放回宮蘇言的衣服口袋裡。
與剛才不同,這一次,她的手伸入他的衣服裡,卻碰觸到些許潮濕黏膩的液體。
她心下覺得奇怪,會是什麼呢?
擡頭看向宮蘇言,卻見他的臉色比之前蒼白,棱角分明的薄唇輕輕顫抖着,額邊不斷地滾落着汗珠。他神色看起來好像不太對勁,像是忍耐着痛苦一般。
她一驚,趕緊抽出自己手,低頭一看,驚呆了。
觸目驚心的鮮紅色。
原來剛才她碰觸到的,是宮蘇言的皿,他在流皿。
“你怎麼了?你在流皿?!”她的聲音瞬間嘶啞了,緊張萬分。
“你是不是剛才不小心中槍了?你傷到哪裡了?”
帶着幾分哭腔,她的雙手不停地在他兇前小心翼翼地摸索着。終于在他腹部偏左的位置,再次碰觸到黏膩的鮮皿。
“沒事,并沒打中要害。”宮蘇言忍着疼痛,安慰道。
“撕拉。”一聲,喬然将自己的禮服上紗緞全部扯下來。
她側過身,用紗緞一層層纏住宮蘇言的腰部,幫他包紮止皿。
“怎麼可能沒事?剛才,子彈打碎玻璃,難怪你突然擋住我,保護了我。你自己卻中槍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至少現在讓我來開車!”喬然美眸裡嚼着眼淚,極度懊悔。她竟然沒有發現。如果宮蘇言有事,她怎麼對得起林語玥。
“别包紮了,先這樣。闫軍好像追上來了。”宮蘇言瞥見她眼裡的淚光,心内狠狠揪痛着。
喬然深吸一口氣,手上動作沒停,用力紮緊紗緞後。她趕緊看向後視鏡,果然身後不遠處,一輛黑色悍馬車正朝他們疾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