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安雲熙和秦念真跟随夏晟霆來到一樓接見外人的專用客廳裡。
不多時,一排年輕的軍官魚貫而入。
清一色軍綠色軍服,頭戴洋氣的貝雷帽,腰身筆挺,個個精神飽滿,肩上一杠一星,都是新晉的少尉軍銜。
“将軍好。夫人好。大小姐好。”衆人齊聲喊道。
洪亮的聲音震得屋子都能都上三抖。
夏晟霆伸手示意,對安雲熙說,“你選。”
安雲熙點頭,“好。”
她輕移蓮步,緩緩走上前,身上的手工刺繡連衣裙,随着她走動輕輕飄揚,靈動的長發左右搖擺,更添一絲飄逸。
她本就長得溫柔可人,細眉杏眼,一雙明眸似含着半汪水,好似一朵潔白蓮花。
年輕軍官們眼裡都閃過驚豔。
個個心底蠢蠢欲動,近水樓台先得月,能和這樣的美人長相伴,誰不願意?
安雲熙逐個看過去,她看人很準,也有自己的一套判斷标準。
最後,她在一名身量極高,濃眉大眼,五官淩厲的少尉面前停下腳步。
他雖不是這些人中長相最帥的,也不是最沉穩的,更不屬于機靈能幹型。但是,她從他眼中,看到了赤裸裸的渴望,一種對她的渴望,像野獸一般。
雖然他隐藏的很好,可作為同類人,她還是看出來了。
這樣的人,既然對她有貪念,有野心,又夠狠毒,利用起來,再合适不過。
“就他。”安雲熙沖他展露一抹輕魅的笑容。
“謝大小姐,報告大小姐!我叫闫軍!”闫軍立正,敬禮,聲音略為激動。
夏晟霆微皺眉頭,但也沒說什麼。
這些人當中,他最不看好的就是闫軍,這人城府頗深,讓人看不透,做事倒是利落穩妥。罷了,既然女兒選中,就随她。
“闫軍留下,其他人跟我歸隊。”
夏晟霆長袖一甩,帶着一衆新晉軍官,浩浩蕩蕩離開。
别墅門前,夏晟霆坐上專屬的防彈軍車。
其餘軍官們則坐上軍用卡車,“轟隆隆”聲勢浩大地開離别墅。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出什麼事,搞軍演呢。
秦念真為少尉闫軍安排了後院的客房。
“闫軍,以後我女兒的安全就拜托你了。”秦念真微笑着,“缺什麼直接告訴我,不用客氣。”
“謝夫人!”闫軍恭敬地敬禮,又轉向安雲熙,黑眸晶亮,“謝大小姐賞識。”
安雲熙輕擡下颚,露出絕美的笑容,細長的眼梢微挑,魅惑之态盡顯言表。
闫軍頃刻間便淪陷了。
“你先下去罷。”秦念真擺擺手,示意闫軍退下。
“是,夫人。”闫軍恭敬地退下,眼角時不時偷瞄安雲熙。
“媽,我們快進去,小心着涼。”安雲熙親熱地上前挽住秦念真,兩人一起走進屋内。
“嗯。”女兒的貼心是她最大的安慰。将女兒弄丢20年,她虧欠孩子太多太多。
到了客廳,安雲熙将秦念真按在沙發上,獻殷勤道:“媽,你辛苦一天肯定累了,我給你揉揉肩。”她最擅長讨好人,這套到哪都管用。
安雲熙輕輕揉捏着,手法由輕到重,尺度拿捏的很好。
秦念真溫柔地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身邊一同坐下,“傻孩子,我累什麼。倒是你今天受累了,我聽醫院說,你有流産征兆,趕緊去休息。”
“媽,我沒事,别聽醫生危言聳聽,我好着呢。”安雲熙手也不停,幹脆給秦念真捶捶腿。
“雲熙啊,你揉肩揉得很好,從哪學的?”秦念真好奇地問。
“哦,以前常給孤兒院院長按摩。”安雲熙故作輕描淡寫,“孤兒院裡孩子那麼多,就屬我和院長關系親近。”
秦念真眼眶紅了,可憐的女兒,從小就要讨好别人,艱難的讨生活。
其實眼下,女兒不正在讨好自己?生怕做錯事,生怕惹父母不開心。
自從進了這個家門,她看得出來女兒每天都小心翼翼地和他們相處。
每次說話的時候女兒都将眼睛睜的大大的,眼珠子都在顫抖,像小狗一樣可憐,害怕再被抛棄,太讓人心疼了。
秦念真忍不住抱住安雲熙,輕啜起來,“對不起,對不起,都是媽媽不好。你的心願,媽媽都會努力幫你達成。”
安雲熙依偎在秦念真懷裡,心靈特别滿足。
“雲熙,左辰夜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隐?”秦念真問道,直覺告訴她事情不簡單。
“嗯。左曉曉私下告訴我,他和一個名叫喬然的女孩假結婚。聽說是為了哄他奶奶高興。他奶奶肺癌晚期,時日不多。等奶奶過世後,再離婚。”安雲熙坐起來,回道。
“倒是孝順的孩子。”秦念真想了下,“你是怕他們日久生情?”
安雲熙點點頭,“畢竟住在同一屋檐下,哪怕沒什麼,時間久了,總是不好的。”
“我知道了,我有機會找她談一談。總有辦法打發走。”為了女兒的幸福,秦念真也是不惜一切代價。
若是平時,秦念真斷不會有打發走喬然的念頭。
萬事皆有因有果,相遇都是緣分。隻是,自己實在太對不起女兒。
讓女兒從小在孤兒院讨生活,好不容易遇到心愛的人,還懷了孩子。
不能再讓女兒承受單親媽媽的孤獨和痛苦。
也不能再讓女兒忍受世人的指指點點。
這是自己唯一能為女兒所做的。
“媽,對不起,讓你替我操心。”
安雲熙将頭埋入秦念真兇前,假裝哭泣,其實她心裡說不出的痛快。
唇邊勾起毒辣的笑容。
喬然,你一定想不到。
你的親生母親,要和你反目成仇,好期待,她會怎麼打發你呢?
讓你們骨肉相殘,真是太爽太過瘾。
秦念真不明所以,摟着安雲熙,隻一味沉浸在心痛中。
她想彌補女兒,盡自己最大的能力。
哪怕做自己從不願做的事,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