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然!”左辰夜是真的生氣了,俊顔緊繃着,安安也在家,當着孩子的面,他已經很控制自己,“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你生了病,晚上還要去見顧輕彥,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喬然剛拿上車鑰匙,她是個急性子,聽到小江說顧輕彥的情況,一時心急,倒也沒有想太多。眼下看着擋在門口的左辰夜,以及他受傷的眼神。
她才意識到問題,解釋了幾句,“他喝多了,我怕會出事。”
左辰夜還是不能理解,“他這麼大的人,他能有什麼事。你也太替他操心了。”
“不是,三言兩語解釋不清。我回來會給你一個解釋。”
喬然推開他,往門外走。
左辰夜拉住她的手臂,“我送你去,你病還沒好,不能再累到。聽話。”
喬然遲疑了一下,想到生病以後,他對她悉心的照顧,“好吧。”
左辰夜帶着她一起下樓開車。
“帝皇酒店。”喬然打開車載導航,她對京城的路不熟,像這些沒去過的地方,她都需要用到導航。
左辰夜瞟了一眼導航,“我去過,認識。”
說完,他踩下油門。
大約不到半小時,車便開到了帝皇酒店樓下。
左辰夜要下車時,喬然阻止道,“你别上樓,我一個人去。”
左辰夜不可置信地等着她,怎麼了?他還不能見光了?他還不能在顧輕彥面前出現嗎?想到這裡,濃濃的酸意湧上來,他氣得冷峻的臉緊繃,“為什麼?這裡是酒店,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我不放心。我要上去看着!”
喬然嘴張成O型,這方面後知後覺的她,此時才反應過來,他這是吃醋了??
她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
“你想什麼呢?當時于承先能夠發動軍變,跟顧輕彥給了他30億資金,有一定關系。顧輕彥不知道我還活着,現在他知道了,還知道了我是ZORA,我怕他會鑽牛角尖,想不開。我得上去看看他。你如果去,會更加刺激到他,所以,你待在車裡等我,OK?”
難得,她有耐心地解釋了一下。
左辰夜的臉色瞬間舒展多了,他勉為其難,握住她的手,“行,你不要待太久。”
他心裡暗忖,原來顧輕彥跟于承先合作了?難怪有段時間沒見顧輕彥找他麻煩,原來竟然暗中跟于承先做交易,這麼大的事情,他居然不知道?
顧輕彥之所以跟于承先合作,肯定是為了打壓他,這點他還是清楚的。
看來顧輕彥為了喬然的“死”,對他恨之入骨,手段也是用到了極緻。
誰也沒有想到,兜兜轉轉,喬然竟然才是真正的軍閥千金。
這樣一來,顧輕彥等于助纣為虐。
軍閥的分裂,也有顧輕彥的“功勞”。
他大概能夠體會此刻顧輕彥的心情,肯定痛不欲生,悔不當初。
“嗯?”喬然想走的時候,發現他一直拉着她的手不放。
所以,這是讓她走,還是不讓她走?
她好笑地看着他。
這個男人,有時候也像孩子一樣,需要哄。
“我要上去了。”她強調。
“嗯。”他終于松開她的臉,臉色還是不太好看。
喬然顧不上再多說什麼,趕緊走進帝皇酒店。
到了樓上,8808房間。
套房的門敞開着,剛剛走近,便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味。
喬然長眉擰成川字,加快腳步走近套房内。
小江雖然沒見過喬然本人,但是見過網上公布的照片,他一眼便認了出來。
“喬總,你終于來了,太感謝。”
喬然皺着眉頭,看着套房客廳裡面,到處都是酒瓶,一眼掃過去,就有七八個紅酒瓶橫七豎八躺在地上。
瘋了簡直,他竟然喝這麼多酒。不說胃承受不了,會造成酒精中毒的。
她看到顧輕彥癱坐在地上,依靠着沙發,背對着她。
她趕緊走上前,将他轉過來。
濃烈的酒味撲鼻而來,幾乎嗆到了她。
而他,本是清俊飄逸的容顔,此刻臉上通紅,像過敏一樣,布滿細密的紅疹,一雙明眸黯淡無光,呆呆地看向她。
像是不确定,又像是以為自己看錯。
他自嘲地笑了笑,“喬然,我是在做夢嗎?你竟然來看我了,四年了,我想你念你,四年了,都想出幻覺來了,呵呵呵。”
他拿起酒瓶,剛想再飲。
喬然一掌拍掉他手裡的酒瓶,“你沒有在做夢,是我,我是喬然,你不要再喝了。”
手背上的刺痛,讓顧輕彥怔了怔,他眯起眼眸,看了又看。
朝思暮想的絕美容顔,靠近,完美的呈現在他的眼前。
她穿着白色的毛衣,兇前平穩的起伏着,他甚至能夠感受到她的呼吸,是熱的。
真的是喬然?真的是。
他貪婪地看着她的容貌,不放過每一處細節。
他伸出手,想要撫摸一下她的臉龐,确定一下是否真實。
可是,他在碰觸到她的那一瞬間,突然縮回了手。整個人像是被猛雷劈過,突然就清醒了。他連忙背過身去。
他怎麼有臉見她?
他根本沒有沒有臉見她。
他跟于承先合作,30億,于承先利用這筆錢,達到了分裂軍閥的目的。
是他,親手毀了她的家,是他,讓她的父親夏晟霆至今遭受軟禁。
是他,在她的紅酒裡放入藥粉,讓她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他看着她,無力地倒在沙發上,卻冷眼旁觀。
是他,親手将他送入于承先這個惡魔的手中,一整個晚上,他不敢想,她經曆了什麼。
這些都是他親手做的。
曾經以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給她報仇。
可誰知道,他最終做的一切,都是親手葬送他和她之間最後一點情誼。
他怎麼有臉見她?
“你走,你走啊!”他難堪地背過身去,肩膀不停地顫抖。
他根本沒有臉見她,此生,不如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