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孝全連忙收拾了一些禮物駕着驢車趕往東林村,林家富在睡夢中的時候被一陣拍門聲吵醒,起來開門一看,見是張孝全,沒好氣地讓他馬上滾,又把門關上,任憑張孝全怎麼拍門都不開。
莫氏奇怪地看着身邊的林家富問道:“這誰啊,一直拍門,我們也沒辦法睡啊!”
林家富見張孝全這麼不識相,再次出門,沒好氣的罵道:“讓你滾,你聽不懂嗎?還是要我用掃帚将你打出東林村?”
張孝全見林家富終于出來了,大喜,讨好地說道:“嶽父,我這麼晚過來是有要事的,能不能讓我進去再說?”
莫氏從林家富的身後冒出頭,看着張孝全手中提着的東西,勸道:“相公,有什麼事情我們還是進去說吧,這麼晚了站在門口說話也不是個事。”
林家富見莫氏都出聲了,隻好沉着一張臉讓張孝全進來。
張孝全連忙将手中的禮物都給了莫氏,然後跟着林家富進入屋内。
張孝全剛剛坐下就直接說明了來意:“嶽父,我這次主要是來向您要月嬌的庚帖的。這段時間我們覺得實在是委屈了月嬌,所以我想将月嬌擡為平妻。”
莫氏高興的将東西拿進房間,剛到大廳就聽到張孝全說平妻的事。她心中開始盤算着這件事對她有沒有好處,想了一通發現沒好處也沒壞處。不過,如果林月嬌成了張孝全的平妻那她以後上門去跟林月嬌要點什麼東西也比較方便了。
這廂莫氏思量完畢就笑着踏進屋内說道:“這可是件好事啊,難為我們家月嬌這些年吃了這麼多苦。這回看來是苦盡甘來了!”
林家富卻不認為張家會無緣無故的要擡林月嬌為平妻,他可沒忘還有一個周家在。能讓周家同意擡林月嬌為平妻的原因就不得不讓人深思了。
莫氏見林家富不知道在想什麼,半天都不說話。隻好幹笑着對林家富說道:“相公,你說是不是啊?”
林家富難得沒有附和莫氏說話,而是審視地看着張孝全說道:“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是什麼原因讓周家同意擡月嬌為平妻的?你今天要是不把話說清楚,我就當你沒來過。”
莫氏一聽也愣了一下,看向張孝全。
張孝全見事情圓不過去,隻好将今天白天發生的事情都說出來,隻是隐去了林翠蓮的事,還順道表明了他是真的喜歡林月嬌,隻是苦于周家的原因不敢表現出來,如今為了接回林月嬌,隻好冒着周家的怒火擡林月嬌的平妻。
這些話說的真真假假,林家富也分不清哪些真,哪些假。
不過,他一想到林月嬌竟去向林家興求助也不回來找他,心中便覺得不舒服。想着林月嬌被擡為平妻,他也臉上有光,就打算将林月嬌的庚帖給張孝全。
張孝全心中一喜,坐在大廳焦急地等待林家富将林月嬌的庚帖拿出來。誰知林家富這一去就是大半天,就連莫氏也覺得莫名其妙。正當兩人等的不耐煩的時候,林家富沉着一張臉出來了。
莫氏見他手上沒東西,疑惑地問道:“沒找到嗎?”
林家富望着兩人,含着怒氣說道:“庚帖沒了,不知道被誰拿走了。”
莫氏心中一沉,這種重要的東西放在哪兒除了林家富也就葉氏知道了。
現在東西沒了,不是林家富拿的,那就隻能是被葉氏帶走了。
可是莫氏好不容易才讓葉氏被休,她絕不允許林家富再跟葉氏有任何瓜葛。
莫氏趕緊出聲:“張家女婿,你看這事不是我們不幫,而是實在是幫不上忙。月嬌的庚帖現在不在我們這兒,我們也盡力了。”
莫氏說完還沖林家富說道:“相公,我突然覺得有些不舒服。”
林家富本來還在盤算着是不是要去找一下葉氏,跟她要東西。現在被莫氏這麼一鬧,直接将這件事情抛在腦後了。
張孝全見莫氏這般摸樣,就知道她在趕他了,事情沒辦成,還搭進去好些東西,張孝全的臉瞬間垮下來,不情不願地出了林家富家。這會兒他也不可能再去葉家找葉氏跟她要東西了,隻能回去再徐徐圖之。
張孝全回到蘇家鎮已經是天色微亮,林翠蓮跟周曉茹早就睡得不省人事。張孝全奔波了一整晚,他也累了。一回到家直接去洗漱睡下。
早上林翠蓮醒來就一直等着周曉茹跟張孝全,打算一起去旅店要人,誰知等來等去隻等到姗姗來遲的周曉茹,張孝全的影子都沒見到。
林翠蓮作勢就要發火,周曉茹趕緊替張孝全解釋道:“阿娘,相公到天快亮了才回來,剛剛我讓他起來,他累的眼皮子都睜不開。有什麼事情,還是等他醒了再說吧。”
林翠蓮看着周曉茹一臉心疼的樣子,也不好再多說什麼。畢竟這是在張家的鋪子裡,她再急也不能失了分寸。
張孝全這一睡直接到了傍晚才醒過來,他一醒過來就直接去林翠蓮處尋周曉茹,順便将昨晚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跟林翠蓮交代清楚。
林翠蓮想了許久便打算從葉氏的外甥入手,葉大剛是個吃喝嫖賭樣樣強的主,葉家就是被他敗光的,隻要找到葉大剛,給他一些好處,讓他将林月嬌的庚帖偷出來。林翠蓮不信葉大剛會不答應,張孝全也覺得這個辦法好,既不用直接去面對葉氏,又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事情給辦好。
第二天用過早飯之後,張孝全就去賭坊找到了葉大剛,許了葉大剛五百文。葉大剛保證将這件事情給他辦妥了,張孝全得了準話就回鋪子裡等消息。
葉大剛拿了張孝全的五百文心裡樂開了花,等張孝全走後又進了賭坊,打算靠着這五百文翻身,這一賭,到了天黑五百文全都給輸光了,還欠了賭坊一兩多,直接讓人給打了出來。心癢難耐的葉大剛想到了張孝全要他辦的事,便打算去偷了林月嬌的庚帖再跟張孝全要些銀子花花。
葉大剛回了葉家,其實也就幾間破敗的土坯房子。趁葉氏不在房内,偷偷溜進去,将葉氏的房間翻了個底朝天,結果連一個銅闆都沒找到,更不用說林月嬌的庚帖了。葉大剛一氣之下,直接去逼葉氏交出東西。
葉氏自從被休,回到葉家。
一直過着豬狗不如的生活,葉氏的大嫂怨恨她護不住小葉氏,讓小葉氏被休。葉氏的大哥則是不表态,對葉氏不聞不問。
葉氏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現在都被葉家人給順走了,她每天還要不停地幫葉大嫂做活,才能在葉家待下去。
現在的她整個人怯弱得連一絲脾氣都沒了,平日裡都不敢大聲說話,如今葉大剛突然跑來,一臉猙獰地讓她拿出林月嬌的庚帖,葉氏被吓得整個人都哆嗦起來,好半天才顫抖得說道:“東西沒在我這裡,我離開的林家的時候,就交給文強保管了。”
葉大剛沒要到東西不甘心,趁着天黑偷偷跑到東林村去,打算去林文強家裡偷。林文強夫妻兩都在熟睡,葉大剛翻進籬笆,直接摸進了林文強夫妻的卧房。
張氏因為平時半夜要起來給孩子喂奶,睡得就不沉。聽到一絲動靜之後,連忙碰醒身邊的林文強,緊張地不敢發出聲音。
林文強醒來循着聲音的來源,拿起桌上的茶壺猛地朝葉大剛的頭上砸過去,本來專心在摸東西的葉大剛被林文強這麼一砸,直接暈了過去。
林文強将葉大剛按在地上,讓張氏去點燈,等張氏拿來油燈一照,兩人才發現居然是葉大剛。
林文強心中大恨,用繩子将葉大剛綁得結結實實的,然後去尋來比較近的村民,讓他幫忙看着葉大剛,再去村長家借了牛車,順便跟村長說了發生的事情。
村長一聽覺得這事可大可小,直接趕着牛車跟林文強一起回了林文強家。在幾個村民的見證下,林文強跟村長将葉大剛弄上牛車,打算送到衙門裡去。
這般折騰之後,天已經大亮。林文強跟村長将葉大剛送進衙門,并闡明了事情的經過,按了手印之後,衙門的人便直接将葉大剛潑醒。
葉大剛醒來還沒弄清楚在什麼地方,見是林文強,直接破口大罵:“你這王八羔子,竟然敢打老子。老子我弄死你!”
一副要将林文強剝皮的狠樣,連旁邊的衙差都看不下去了。
沒見過這麼不要臉,偷了人家還敢這麼理直氣壯的放狠話。
鎮長見葉大剛這般潑皮,也是氣的不輕。直接喝罵過去。
葉大剛這才搞清楚自己身處何地,一反剛剛的狠樣,開始哭天喊地地求饒。
不過鎮長大人可不打算就這麼輕易放過他,一番審訊下來,葉大剛連帶着把張孝全也給招出來了。鎮長大人又派人去了張家雜貨鋪傳張孝全。
張孝全夫妻跟着林翠蓮正在屋内談笑,見兩個衙差進來點名要找張孝全,幾人瞬間有種不好的預感,張孝全被帶走後,周曉茹就一直哭天搶地,還埋怨林翠蓮出了馊主意。
林翠蓮卻一個勁地說張孝全辦事不會把尾巴掃幹淨,母女倆第一次産生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