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钰目送李東家商隊離開,直到看不見商隊,擡起手狠狠敲了楊三額頭,“讓你顯擺。”
楊三委屈,“姐夫,我不傻,真不是我顯擺的,李東家來找我時見到的。”
他冤枉極了,江公子跟着他們的時候,都沒發現弓箭的特别呢!
楊兮語氣幽幽,“我怎麼瞧着李東家不是單純的商賈呢?”
哪個商隊東家一眼看出弓箭的特别?
她雖然對弓箭做了改動,不懂的人很難發現,因為在大多數人眼裡弓箭一個樣,隻有特别懂得才會一眼發現不同。
楊三忙接話,“我也懷疑,李東家手上有繭子,看着位置應該是耍大刀的。”
楊兮轉過頭,“你能确定?”
楊三得意了,“我爹喜歡大刀。”
周钰哼了一聲,“你日後要更加小心謹慎,一個不注意就是殺身之禍,這世道牛鬼蛇神太多。”
誰知道哪天遇到人面鬼了,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楊三吸取教訓,“是,我日後一定小心。”
一行人離開海州,所有人心頭的擔子消失了,他們不去荊州,繼續南下而行。
周家馬車上,周小弟冷的哈着氣,“我們明明往南走,怎麼沒覺得暖和呢?”
楊兮,“這些年氣溫低,南方也大面積下雪,等我們再過兩個州,氣溫才會有明顯的變化。”
周小弟抱着溫水袋,“嫂子,我們要定居的瑞州冬日也下雪嗎?”
楊兮,“如果未來氣溫依舊這麼低,瑞州也能看到雪,隻是不會多,等氣候恢複正常,瑞州很難再見到雪。”
周小妹有些憂心忡忡,“嫂子,我們能适應海邊生活嗎?”
楊兮不擔心,“可以的。”
人的潛力是無限的,雖然需要适應一些時日,等适應就好了,還好他們在海州試着吃了海鮮,并沒有人海鮮過敏。
與海州相連的是濟州,濟州比海州太平多了,全因海州父母官有良心,濟州發展的不錯,兵将與海盜周旋多年,戰力不錯能護住一州。
楊兮一行見到過押運海盜的兵将,一個隊伍從神态就能看出有沒有精神,一路所見,楊兮對濟州知府感官不錯。
在濟州境内走的很順利,路途順利行進速度快,很快出了濟州,濟州過後是南州。
南州地勢崎岖,險地多适合藏兵,又有南河橫着,一處天然的屏障。
南州地理位置重要,朝廷派了重兵在南州,一個南州的軍戶就高達十五萬之多,可見此處的重要。
進入南州,對路引戶籍查的特别嚴格,車隊剛入境就被查了。
當然重兵把守好處不少,南州沒有山匪,哪怕有地勢優勢,山匪也不敢在南州攔路,傻了才留在南州,如果不是守軍無诏不得離開南州,南州的兵将能橫掃了周邊幾個州的山匪!
沒辦法,誰讓朝廷苛扣軍饷,貪官貪墨軍饷,軍饷不夠,武器等裝備老舊,軍隊需要戰力就需要大量的銀錢,一句話南州兵将窮啊,見到山匪眼睛都綠了。
周钰一行進入南州沒一日,就遇到了一隊二百人的兵。
他們對兵将有嚴重的心理陰影,平州不斷被勒索,亳州兵将給他們的印象就更差了,馬車停下,警惕盯着攔路的兵。
楊兮心裡緊張的不行,南州山路崎岖,他們一行死了都不會有人發現!
兵頭子笑的和善,“别怕啊,我們不勒索。”
楊兮,“......”
周钰,“......”
兵頭子笑的特别憨,“我們将軍說南州道路不好走,沒人領着去了不該去的地方會丢命,你們别怕,隻要入了南州都會有人詢問是否需要領路護送,我們就是幹這個的。”
楊兮懂了,保镖兼導航。
男人繼續笑着,“所以雇傭我們嗎?我們不貴,将你們送出南州隻需要十兩。”
周钰心道的确不貴,這可是二百人的兵,可是南州沒山匪并不需要保護!
而且他們隻想趕路,并不會打聽南州軍力分布,所以不該去的地方,他們不會去的,隻要按着官路走就可。
吳山幾家怕死兵将了,哪怕對面的兵頭子長了憨相,他們也是不信的,更何況還要花十兩銀子!
兵頭子幽幽的道:“你們不雇傭也沒關系,反正我們有巡邏任務,會跟着你們一段時間。”
楊兮,“!!”
後面過來一輛破舊的驢車,然後,楊兮眼睜睜的看着驢車被兵頭子無視了!
所以他們一行看着有銀錢?成了兵頭子眼裡的大戶?
周钰扯了扯嘴角,這人哪裡憨啊,沉默許久後,“那就麻煩衆位兵爺了。”
兵頭子高興了,“放心,你們一定安全出南州,不過,我們需要一半糧食一半銀錢。”
周钰深吸一口氣,幸好在濟州買了不少糧食,“好。”
楊兮心思一轉就明白了,南州多山,适合種植的土地不多,意味着糧食不多,南州守軍急需糧食!
兵頭子拍了周钰的肩膀,“兄弟大氣!”
周钰被拍的踉跄,這哪裡是人的巴掌,跟老虎爪子是的,肩胛骨疼的厲害!
楊兮一直在馬車内聽着,聽到周钰倒抽涼氣的聲音擔心壞了,她卻不敢露出頭,他們幾家的女眷還是盡量不要露面為好。
等了一會周钰上了馬車,楊兮小聲的問,“剛才出了什麼事?”
周钰指了指肩膀,“一會幫我上藥。”
車隊再次啟程,楊兮見到周钰肩膀有些腫了,這得多大的力氣啊,嘴型問,“故意的?”
周钰搖頭,“不是。”
故意還是無意,他分辨的出來!
楊兮一行被二百個兵圍着,整個隊伍安靜如雞,兵頭子幾次想開口都閉嘴了。
中午休息的時候,周小弟進馬車,抖了抖胳膊,“這些兵看驢子的眼神像極了饑餓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