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曦軒見衆位武官臉色變了又變,心情甚好的抿着山楂茶水,剛才吃的有些多,胃裡有些漲漲的感覺,喝些茶水順順胃。
突然有人驚呼一聲,“壞了,白少将軍一定去了兵營。”
金老五一眨不眨的瞧着楊将軍,見到楊将軍挑眉,他的瞳孔緊縮,心裡如翻江倒海一般,白少将軍為何幫楊将軍?
他們以為白少将軍也是來分兵權,哪怕不分兵權,也是來監視楊将軍的。
然而他們都猜錯了,金老五有些恍恍惚惚的,白少将軍可知楊将軍拿下蔺縣兵權,已經有足夠的資本與白将軍對抗了。
哪怕白将軍扶持楊将軍,也不是這個扶持法!白将軍不怕嗎?
楊曦軒心道,别說蔺縣的武官意外,他這個當事人都意外,他不信白朗不知道白将軍警惕他,可白朗依舊選擇幫他,這小子說與其蔺縣兵權落入其他人手裡,不如他掌控兵權。
楊曦軒拿過許南手裡的冊子,這是他早就搜集好的罪證,“衆位猜到白少将軍的去處,不如猜猜我手裡的是什麼?”
有的人依舊事不關己,自認沒做過什麼出格的事,倒是端得住。
有的人沒少做喪盡天良的事,他們發現今日不是鴻門宴,明明是斷頭飯,能混到現在位置的都不傻,已經猜到冊子上記錄了什麼。
還有的如金老五等人,他們最淡定了,心裡門清楊将軍不會将他們都殺了,反而看着一些同僚瑟瑟發抖。
楊曦軒修長的手指翻着冊子,所有人追随他的動作,他翻開了也不吭聲,直到下邊有人額頭流了汗,“既然爾等猜不出,我也不難為你們,我叫到名字的乖乖站出來,免得受皮肉之苦。”
話落開始一一點名,“焦慶,王嶺.....”
一共點了八人出來,焦家的占了三人,八人全被捆綁了起來。
王嶺不服,不顧脖子上的刀掙紮着,“他們有罪,我沒有罪,我沒做過傷天害理之事,我不服。”
楊曦軒喝的山楂茶順了胃,胃舒服了,曦軒站起身走到王嶺面前,“你很聰明,白将軍掌控瑞州後你的确沒做過搶奪之事,然你有罪,你搶占他人戰功,謀害下屬性命,一樁樁一件件本将軍早已查清,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王嶺氣炸了,眼睛赤紅一片,“搶占戰功又不是我一人,憑什麼隻抓我。”
楊曦軒神色淡淡,“他們沒有你做的絕,你不僅搶占戰功,你還趕盡殺絕,合該你成為典範。”
王嶺的嘴已經被堵住了,他心裡清楚,今日楊曦軒要用他的命收服軍心,士兵被他們欺壓的太久了,他們需要公平公正的将領,他的死會讓士兵看到公平,看到對晉升的希望。
楊曦軒看向其他幾人,這幾人純是無惡不作的存在,他們是焦将軍養的惡犬,焦将軍私下許多髒活累活都交給他們幹。
今日被清算冤嗎?
并不冤枉,他們是自願的,也從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權力和銀錢。
還有人沒被點出來,楊曦軒不急,新官上任三把火,他留着繼續燒,這些人早晚要被清理掉。
楊曦軒背着手轉身回到椅子上,一時間廳内靜悄悄的,其中有幾個人的目光是火熱的。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直到小馬回到望江酒樓,小馬手握偃月刀,往那一站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小馬聲音洪亮,“将軍,兵營武器已經全數收繳,白少将軍請将軍移步兵營。”
楊曦軒面上平靜喊了一聲好,内心是沸騰的,對着諸位武官,“吾等移步兵營。”
斷頭台搭好了,該送幾位上路了。
府城楊府,郭家大爺親自邀請周钰兩口子,府城都盯着楊府的動靜,結果郭大爺遲遲不出來,各勢力心裡有數了。
同時也看出了白将軍的态度。
楊兮這邊給小妹一些女醫館的建議,還建議小妹學一些縫合的醫術,家裡有此中高手俞老爺子,不學實在是太可惜了。
楊兮給出建議後,笑看小妹,“敢嗎?”
女孩子都怕皿淋淋的屍首,哪怕先從動物身上開始,也沒有幾個敢下手的。
周苒捏着掌心,這和診脈紮針不同,可想到醫館,想到尋醫問藥的女子,深吸一口氣,“我敢。”
楊兮眼底甚是欣慰,小妹的内心一直比小弟強大,“嫂子為你驕傲。”
她相信小妹的韌勁和堅持,一定會青史留名。
周苒也笑了,“在府城這幾日,我要多請教俞老爺子。”
楊兮,“那你可要好好賄賂老爺子。”
江氏走進來,“先生,院子已經收拾好了,苒小姐可以搬過去了。”
楊兮拉着小妹起身,“我帶你去看看你的院子。”
周苒也好奇的很,“曦軒哥買這座宅子一定花了不少銀錢吧。”
楊兮笑着,“沒花銀錢,白将軍賞的。”
周苒是個很聰明的姑娘,一時間失去聲音,最後化為了一聲歎息。
周苒的院子是所有院落中最精緻的,院子裡有葡萄架子,這株葡萄已經長了八年,夏日可以在葡萄架下乘涼。
院子不小,光屋子就有十二間,院子内有自己的小廚房。
周苒查看後道:“比我在京城住的院子大上好多。”
楊兮問,“喜歡嗎?”
周苒喜歡極了,可惜她不能時常過來住,“我回去一定向小哥炫耀。”
薛管事找了過來,“先生,白将軍派管事接走了郭家大爺。”
楊兮,“白将軍還是給郭家留了臉面。”
薛管事遺憾的很,“誰說不是呢。”
白将軍府,白将軍煩躁的在園子裡閑逛,他現在耳朵都嗡嗡的難受,夫人哭的他心煩。
白将軍甚少來園子,才發現園子變了許多,多了不少東西,仔細回想才記起來,這就是楊家賣的秋千。
白将軍坐了上去,别說坐着還挺舒服的,想到楊家,不免想到嶽父。
最近嶽父能折騰法子都折騰了,他也受了幾日的折磨,夫人隻知道哭,也不怕哭瞎了眼睛,白氏一族也勸說他。
白将軍仰頭看着天,明明天很藍,他的心卻陰沉沉的,他現在想讓楊曦軒回來也晚了,所以他才佛了,順其自然吧。
白管事找了過來,管事心疼自家将軍,他是白氏族人,這一年将軍肉眼可見的老了,他知道将軍不開心,“将軍,郭家大爺已經送回去了。”
白将軍,“這是最後一次給郭家留臉面,如何再折騰我也不管了。”
白管事滿肚子的怨氣,白氏嫡支一脈子嗣艱難,郭家憑什麼賣了少将軍,“小人沒見到周先生夫妻。”
白将軍突然想笑了,“這兩口子一點都不在乎外人的議論。”
白管事眼睛毒辣,“周先生夫妻能從京城平安到瑞州,他們不僅僅是聰明人,還活的明白。”
活的明白,多少人活了一輩子都渾渾噩噩的,能活的明白之人,都是心有溝壑心智堅定之人。
白将軍啧了一聲,“楊曦軒真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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