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忠良殘,被流放,我帶空間來救場

第一卷:默認 第160章 他們的死活與我們無關

  桑甯一路低着頭。

  有婦人捧着一顆鵝蛋攔住她。

  "是桑小娘子麼,你婆婆昨天給了把子菜,還你個鵝蛋。"

  那婦人把鵝蛋往桑甯手裡一放,就走了。

  鵝蛋還是熱的,好像是剛下的,但是幹幹淨淨。

  也可能是剛煮熟?

  桑甯不确定,捧着鵝蛋回家。

  老夫人在廚房磨面,她進去,拿着鵝蛋問:“娘,剛有人給了我鵝蛋,是不是那個鵝嬸?”

  “那就是了,這個人就是這樣,給點什麼就非得還回來。”

  聽老夫人的口氣,似乎與鵝嬸很熟稔。

  “那個鵝嬸精神正常嗎?”桑甯就好奇的問。

  “除了把鵝當兒子養,人孤僻了些,其他很正常的。”

  老夫人歎了口氣,“也是個可憐人。”

  “聽村民說,前幾年,鵝嬸男人生病,家裡難的揭不開鍋了,她兒子就想跟人出去跑镖賺點錢。

  誰成想第一趟就遇到了山匪,她兒子實誠,護着貨物不放手,就被人砍死了。

  鵝嬸男人一聽噩耗就斷了氣,鵝嬸也瘋了,抱着兒子養的鵝喊兒子。後來镖局老闆請人把她治好了,隻是她還是把那鵝當兒子。

  村裡人就喊她鵝嬸了。”

  聽着真讓人難過,但還有更讓人難過的。

  老夫人頓了一會兒才又說:“你猜她兒子護着的貨物是啥?不過一車黃土而已。

  人家镖局分了兩撥,讓新人護着那車土轉移視線,别人都跑了,偏她兒子拼命護着……哎,人命沒一車土值錢。”

  不是人命沒一車土值錢。

  是窮困兜不住底的生活,是家人再承受不住的雪霜,讓他以為任何貨物都比他值錢。

  丢了命也要保住貨。

  因為他們賠不起。

  桑甯心情更不好的出了廚房。

  霍長安不在家,她問錦繡,錦繡說:“四叔打不過猛叔,氣跑了!”

  桑甯:“???”

  這咋回事?

  還是鳳兒看的明白。

  “四叔跟着猛叔練刀,四叔學不會,猛叔說二公子一遍就會了,然後四叔就出門了。”

  老夫人說過,霍長安生出來就弱,從小身子就跟缺點什麼似的,後來養好了。

  平時看着也很有力氣,但一練功夫就暈。

  剛開始侯爺還以為他是裝的。

  太醫查都查不出毛病來。

  後來他自己不服氣,硬是跟着練了幾年功夫,倒也練出點保命功夫來,不再暈了。

  就是資質不大行,怎麼都練不出火候。

  自從來到涼州,他重新撿起武學,老夫人眼見着他一日比一日強,像是開竅了一般。

  但可能還是比他的兄長弱點?

  這孩子是不是又心急了。

  桑甯想着就出門瞧。

  然後就看見炎猛坐在不遠處一面廢棄的斷牆上,目光沉思。

  “你在這幹啥?霍長安呢?”

  炎猛跳下來,略一沉吟。

  指了指村落邊緣的山巒。

  “去了那邊林子,您過去瞧瞧吧!”

  怪讓人不放心的。

  主上自從看了信,臉色白的發虛,不準他跟着。

  也不知道爹的信裡說了什麼。

  那明明是給他的信,他還沒看一眼。

  桑甯沒多想。

  大概是去散心的。

  她朝林子去的時候,又看到有兩個村民扛着木頭往田裡走。

  在那談論着在莊稼地頭再搭建棚子。

  莊稼成熟在即,全家都搬到地裡看着,也管不了下雨不下雨的,糧食要緊。

  今年若是能多收點糧,或許能填補上去年的窟窿雲雲。

  桑甯心情更沉重。

  想一想現代,一望無邊的良田,綠油油整齊的莊稼,都沒人多瞧上一眼。

  甚至好多土地都荒着了,因為種田太累,老一輩人幹不動了,新一輩吃不了苦,也不會。

  可是這些封建時代下的古人,手裡有田的很少,大多都是租賃田,還要交稅。

  秋收後,收到的糧食,先要挑出最大最飽滿的上稅,然後償還地租,最後剩下的,才是自己的。

  辛辛苦苦一年,自己卻吃不上一口白面。

  遇到災荒年頭,還要倒欠。

  真諷刺。

  如果每人手裡都有一塊地,對他們來說,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啊!

  霍長安聽到聲音回頭,看見桑甯的刹那,有來不及收起的猩紅戾氣猝然而過。

  桑甯也在想事情,所以并沒發現。

  她随意坐到一塊石頭上,低着頭問:“霍長安,有件事我很困擾。”

  她要不要把蝗蟲的事說出來。

  要不要去冒險。

  如果蝗蟲吃光了涼州,朝廷的救援,會那麼及時和充足嗎?

  明明可以保住一些糧食,為什麼要喂給蝗蟲呢!

  不能浪費糧食的,不能浪費。

  可是,霍長安聽完後,隻冷清清的說了一句:“白義說的對。”

  “不要去管了。”

  桑甯愣愣的擡頭,她沒想到霍長安說的這麼幹脆。

  她以為……

  這一看,就看出不對。

  霍長安的眼睛發紅,像是哭過,再看腳下,散落着一地樹枝。

  身後的一棵樹,光秃秃的砍沒了皮,甚至……上面還帶着零星皿迹。

  他隐在袖子中的手,微不可察的在抖動。

  桑甯上前,一把掀開他的袖子。

  那隻手關節處,皿迹斑斑,磨損露骨,一看就是猛烈擊打所緻。

  “怎麼了?”

  一定不是因為練不好功夫,他現在已經自控的很好。

  發生了什麼讓他失控的事?

  她的腰身一把被人摟住。

  少年的頭抵在她的兇口,渾身緊繃,再次不可控的顫動起來。

  此時的他,看起來那麼脆弱。

  從未有過的脆弱。

  又像在拼命壓抑,壓抑着剛才已發瘋過的巨獸。

  一定是關于他的父兄……桑甯想道。

  她沒有動,手一下下的撫摸着他的頭。

  心裡湧上酸澀的疼。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身體終于平靜下來,松開了手。

  “不要去管,他們的死活與我們無關!那些愚昧的東西,你對他們再好,他們還是會恩将仇報!”

  “不值得……不值得!”

  “四郎!告訴我發生了什麼?”桑甯問。

  “他們……”霍長安握緊了拳頭,眼眸是惡鬼嗜人般的恨意。

  言語從齒縫一字一字的擠出。

  “霍家,三子,刑台,斬首……刑場大亂,百姓拆骨……分而,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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