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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565章 齊王登基

  建興帝葬入皇陵以後,齊王才在朝臣們三催四請之下,終于登基為帝,改年号為永平,大雍自此開啟了新的篇章。

  永平帝的登基大典,辦的不算隆重,禮部準确的時間是很充分,但架不住國庫空虛,撐不起太奢華的場面。

  再者,永平帝的身體也有些不妥當,新做的龍袍穿在身上,感覺空蕩蕩的,形銷骨立,面色晦暗,壓根堅持不了太長時間,所以很多繁文缛節都是能省就省。

  免得儀式進行中再給出什麼岔子,那就太不吉利了。

  誰叫永平帝守靈期間暈厥的次數太頻繁呢。

  朝臣們對他實在沒啥信心了,隻求能熬到結束就行。

  好在一切有驚無險。

  就是永平帝那精神狀态,實在不怎麼好,少了帝王威嚴。

  内閣幾人看的直皺眉頭。

  其他朝臣也忍不住腹诽,以前隻覺得齊王性情軟弱,咋現在連身體都虛弱至此了?說句大不敬的話,就跟透支了命數一樣,叫人很難不犯嘀咕。

  本來舉行完登基儀式,就該下旨封賞了,然而,永平帝堅持到這一步,仿佛耗盡了所有力氣,再也撐不下去,未免出醜,隻得暫時取消。

  其後一應的慶祝也都停了。

  對此結果,衆人心思各異。

  為維護皇家體面,帝王威嚴,内閣給出的解釋是,永平帝至純至孝,守靈期間,悲痛難以自拔,耗盡心神,這才緻使身體虛弱,後繼無力。

  禦醫們已經全力在為其調理,用不了多久,便能恢複如初。

  這番說辭,也就是層遮羞布,相信的人屬實沒幾個。

  許懷義回去後,忍不住跟顧歡喜吐槽,“永平,永平,我看他是很難平順呐,守個靈都能把自己折騰成那副鬼樣子,到底圖啥呢?

  還是做給誰看的?

  有必要嗎?

  真是搞不懂他,完全抓不住重點啊,都是要當皇帝的人了,首要任務不該是撐起朝政和江山嗎?揪着他爹的死不放是咋回事?

  真就那麼孝順?

  呵,皇家有這麼感人的親情嗎?

  真是服了他了,啥事兒過猶不及啊,适當的表現一番,往臉上貼點金就行了,弄到現在這般地步,就顯得太虛假做作了,真真是弄巧成拙。

  連一輩子最重要的登基大典都差點沒撐下來,唉,你說這叫啥事兒?”

  顧歡喜蹙眉問,“大典進行的不順利嗎?”

  許懷義端着杯子喝了口茶,繼續道,“倒也沒出啥大岔子,就是他沒什麼精氣神,看着賴唧唧、病歪歪的,叫人很難生出敬畏之心。

  而且,朝臣們也會胡思亂想,懷疑他的身體狀況,這可不是啥好現場,會讓儲位争鬥提前。

  他也是不争氣,就是咬牙也得堅持到底啊,後面封賞後宮和朝臣的聖旨都沒來得及宣,更甭說晚上的慶祝宴了,全特麼的取消了。

  開局就這樣,迷信點的,多半要犯嘀咕,覺得不詳。

  若有人趁機搞事兒,呵,京城又得一輪動蕩不安。

  真不知道他腦子裡在想啥啊,一點帝王的責任心都沒有,做事沒個輕重緩急嗎?好好一副牌,讓他打個稀巴爛,還是說上位的太順利輕易,讓他一點危機感都沒有了?”

  顧歡喜沉吟道,“或許,是他的身體真出了什麼問題?”

  “那也是他自己作的。”許懷義撇嘴冷哼了一聲,語氣很是不屑,“守靈那麼多天,就顯得他孝順,天天都得哭嚎一場,聽說,他還吃不下睡不穩,跟自虐似的,身體不出問題才怪了。

  他都不如一個孩子想的開!”

  “不對……”顧歡喜搖搖頭,若有所思的道,“他應該不至于犯這種蠢,也不會那麼矯情,難道是也有心魔了?”

  聞言,許懷義眼神閃了閃,“他能有啥心魔啊?我看就是太矯情,就是犯蠢,不然能走到這步田地?”

  顧歡喜定定的看着他,“那晚上,他是不是看見你了?”

  許懷義立刻搖頭。

  “真沒有?”

  “真沒有!我扮成鬼進去的時候,他早就暈過去了。”

  顧歡喜見他不似撒謊,又猜測道,“那就是看到你搞出來的黑白無常,拖着鐵鍊去鎖魂的那一幕了……”

  哪個正經人能受得了這種刺激吧?

  況且,永平帝那會兒保不齊還愧疚心虛,看見鬼差出現,能不驚駭?

  許懷義幹笑,“應該沒有吧?我覺得,他可能是被建興帝死前的慘狀給吓着了,據說像是被鬼魅給附體了一樣,死的又突然,他在跟前伺候,能不害怕?得虧他的那些兄弟們都全軍覆沒了,不然就該闖宮去質問他了。”

  顧歡喜看了他一會兒,才平靜的收回目光,轉了話題,“也不知道永平帝會如何封賞?”

  許懷義暗暗松了口氣,迅速接上話道,“無非就是給他後宮的那些女人定下名分呗,太子妃是當仁不讓的皇後,朱家和陸家的兩位側妃,肯定位列四妃之一,其他侍妾之類的,就随意安排了。”

  “小魚的母親呢?”

  “追封皇後呗,說不準,韓家還能得個爵位。”

  “韓家子嗣單薄,不是說就韓鈞一個兒子嗎?他面部有瑕,能繼承?”

  “面部有瑕,又不影響生兒子,将來隔代承爵就是。”

  顧歡喜點點頭,韓鈞為了齊王父子,付出的可不少,他不能入朝為官,能給後代掙個爵位,也算補償了,“那前朝呢?也要封賞有功的官員吧?”

  “嗯,這也是慣例,不過他登基純屬撿漏,也沒讓人扶持,朝堂上,誰敢說自己有從龍之功?也就是韓鈞,我也算一個,可建興帝已經給我升爵位了,他總不敢再給我個公爵吧?

  他敢給,我都不敢要,真當了國公,我還不成了所有人的眼中釘啊?

  我估摸着,他多半會将這份功勞落到你頭上,或是直接給阿鯉。”

  這跟顧歡喜猜的差不多,她又好奇的打聽,“嫔妃的娘家不封賞嗎?”

  許懷義道,“賞是賞,不過也就皇後的娘家能有個承恩公的爵位,其他嫔妃,多是家族裡在朝的男丁品級,往上提一下,或是恩蔭小輩們一個虛職。”

  倆口子的猜測,在翌日差不多都應驗了,一道道聖旨送到各家,有人喜,有人嫉,也有人意難平。

  送往顧家的,果然将好處都落到了阿鯉頭上。

  阿鯉被封為縣主了,自此就能每月領朝廷的俸祿,才四歲的孩子,經濟上就能完全獨立了。

  原以為,封賞到此為止。

  誰想,幾天後,永平帝就又做出個決定,震驚了所有人。

  元錦被冊封為太子了。

  顧歡喜得知此消息後,簡直不敢置信,熬到許懷義回家,便迫不及待的問,“永平帝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許懷義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不過,還是先安慰她,“别急,這是好事兒,儲君之位定下,前朝後宮就都能穩下來了,利國利民……”

  顧歡喜瞪他一眼,“穩?你信嗎?是開始亂吧?這時候讓小魚當哪門子的太子?這不是讓他站出來作箭靶子?後宮那些女人能容得下他?”

  許懷義撓撓頭,“可聖旨已經下了,君無戲言,還能咋辦?這太子當也得當,不當也得當,你别光看不好的那面,你換個角度,這就是一樁喜事……”

  顧歡喜沒好氣的錘了他兩下,“喜從何來?他現在才多大?沒有根基的太子,就是浮萍,是推到人前的擋箭牌,永平帝咋想的啊?他是不是想讓小魚給他真正看中的繼承人擋災避險啊?是誰?皇後生的那個小兒子?”

  許懷義笑道,“這回你還真冤枉他了,他才當了皇帝,還沒這麼陰毒呢,是韓鈞去找他兌現當初的承諾,他大概也覺得小魚最合适,而且這個節骨眼立太子,有助于穩定朝綱和人心,才順勢應下了。”

  聽他這麼說,顧歡喜才冷靜下來,“朝臣們都沒意見?”

  許懷義随意的道,“能有啥意見?小魚是嫡長子,他當太子不是合情合理?而且,永平帝現在落得個身體虛弱的名聲,朝臣們都怕他萬一有個閃失,就像建興帝似得,說駕崩就駕崩,早早立了太子,有意外,也不至于打個措手不及。”

  顧歡喜嘴角抽了下,“那後宮嫔妃呢?皇後也能同意?”

  許懷義意味深長的道,“她兒子那麼小,還在奶娘懷裡抱着呢,現在争也争不過,不同意又能咋樣?”

  顧歡喜歎了聲,“小魚以後,怕是沒清淨日子過了,他才八歲啊,我還是覺得韓鈞太心急了些……”

  許懷義難得幫他說了句好話,“他可能是擔心遲則生變吧,早早把太子之位扒拉到碗裡,也省的其他人惦記,打防守戰,比攻堅戰,總要容易一些。”

  顧歡喜不置可否,“可他考慮過小魚的處境和感受了嗎?”

  許懷義無奈的道,“小魚是皇子,這都是他必須要承受的,躲是躲不過去的,早點面對,勝算會更大。”

  顧歡喜默然不語。

  道理她都懂,就是心疼。

  許懷義将她摟進懷裡,安撫道,“放心吧,不是還有我和韓鈞嗎,肯定會幫他的,還能叫外人欺負了他?

  就是他親爹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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