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雙眸立即染上了火焰,怒不可遏。
“混蛋!”蕭千羽仰頭大喝一聲,“鈴木俊一,你快放開她!”
害怕手下誤傷到秦九,他下令所有的人将槍放下。不知道她遭受着怎樣的罪,他心口絞痛一般心疼。
鈴木俊一悠閑地靠在露台欄杆上,夜風四起,暮色在呼嘯的風聲中,褪去了最後一分顔色,隻剩下黑色的沉寂。
滿是荒草的院子裡,零星的路燈還亮着,微弱的光芒照耀着四周,勉強可以看清身周的情形。
鈴木俊一張揚的長發在風中獵獵翻飛,邪惡的氣勢四處散發,與他原本斯文的長相,形成了強烈的違和感。
秦九側首看着鈴木俊一既熟悉又陌生的側顔,他原本不應該是這樣的。命運改變了一切軌迹。
她心中更加感慨,仿佛壓着巨石,難以透氣。
“放開她?為什麼?”鈴木俊一突然将秦九摟得更緊,他解開披在秦九肩頭的原本是他的衣服,露出她被他撕破的裡衣,暗夜之中,她裸露的雙肩似是一道最靓麗的光。
秦九的身量極高,他略略俯首,冰冷的唇直接落在她的肩頭。
再往上移,他當着蕭千羽的面,突然,狠狠地吻住秦九的唇。
蕭千羽親眼看着鈴木俊一強吻秦九,他氣瘋了,猛地跺腳,舉起手裡槍對準鈴木俊一,大吼一聲,“鈴木俊一,你放開她,你居然敢動我的女人,我要殺了你!”
秦九被鈴木俊一強吻,她深深皺眉,雖然她的雙手此刻拷着手铐,不等于她沒有反抗的能力。她握拳,往前一聳,不留痕迹地擊向鈴木俊一腹部的要害。
鈴木俊一避之不及,吃痛地悶哼一聲,隻得離開了她的唇。
可是在蕭千羽的角度看來,鈴木俊一隻是暫時松開了秦九,繼續向他挑釁。
鈴木俊一掩蓋着自己疼痛的痕迹,他沖着蕭千羽邪佞地笑道,“什麼?你的女人?你是不是搞錯了。呵呵呵,怎麼?你不知道?難道她沒有告訴過你?我和她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我們曾經是一對情侶。”
蕭千羽一怔,立在原地,渾身僵滞,動也動不了。
他不知道,秦九從沒有說過,她隻說和鈴木俊一在同一個保育院長大,他其實不止一次懷疑秦九有心上人。因為四年來,秦九從來沒有表露對他的愛意。她冰冷的神情,冰冷的心,從來不變,隻有溫存的時候,他才能感受到她的身體有一絲溫度。
見蕭千羽神情繃緊,不說話。
鈴木俊一得意道,“你仔細想想,她是不是,從沒有說過愛你?不妨告訴你,小時候我們天天睡在一個被窩裡。十六歲,她的初吻便給了我。我摸過她每一寸肌膚,除了最後一步,我們什麼都做過。你以為你得到了她?你做夢,她從來都是屬于我的。”
鈴木俊一心裡清楚,從小一起長大,他太了解秦九的性格。“愛”這個字她絕不可能輕易說出口。不管當年對他,還是現在對蕭千羽,都一樣。
所以他笃定,秦九即便嫁給了蕭千羽,也不會告訴蕭千羽,她愛蕭千羽。
他是在挑撥他們之間的關系。
蕭千羽雙眸怒紅,緊握的雙拳,手背上青筋畢露,他恨不得此刻沖上前,将鈴木俊一搭在秦九身上的手甩開。鈴木俊一的話深深刺激到了他。
他承認自己嫉妒瘋了。
一想到秦九曾經和鈴木俊一在一起,度過了美好的青春時光,他嫉妒得快要瘋了。
身後兩名手下死死拽住他,“蕭少,别墅裡面有多少人手目前還不清楚。您千萬不能冒險。讓我們的人先打探清楚,再下手。”
蕭千羽心知不能沖動,他對着秦九大喊,“秦九,我一定會把你救出來。絕不會讓你落在這個人渣手裡。”
誰知,一直保持沉默的秦九突然開口。
她的聲音清冷至極,低沉的音色,在夜色中來回穿梭。
“蕭千羽,你回去。”
她居高臨下地看着蕭千羽,夜色恰好掩住了她眸中的不舍與痛色。她之所以願意跟鈴木俊一離開,因為她還有其他目的,她目前需要留在鈴木俊一身邊。她沒有想到蕭千羽絲毫不肯放棄,到處尋找,這麼快就找到了她。現在她不得不将蕭千羽趕走。
“你走,我不會跟你走。别白費勁了。”她冷聲。
蕭千羽不可置信地看着秦九,“為什麼?你擔心我不是他的對手?不會的,我帶來的人已經将這裡包圍。他插翅也逃不出去。”
秦九皺眉。
索性将話說得極其難聽,讓蕭千羽一次性死心。
“蕭千羽,剛才俊一說得都是事實。我和他一直是情侶,我騙了你。我接近你,隻是為了獲知所有關于蕭家的事情,現在我已經全都知道,将蕭家攪得一團亂,我的目的達到了,沒必要再繼續留在你的身邊。”
凄冷夜風之中,她淩淩冷笑,“你真傻,我勾勾手指,你就上鈎了。要怪隻能怪你自己,濫情花心,你玩弄女人的時候,沒有想過,有一天你也會被女人玩弄?”
蕭千羽英俊的臉色在幽黃的燈光之下一分一份變冷,直至死寂,原本清澈的眼眸,此刻像是燃盡的餘灰,沒有一絲火星。
他搖頭,唇色蒼白,後退一步,“我不信,我不相信......”
他撫上自己的無名指,這是他們的婚戒,他們甚至連結婚證都領了。如今她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假的,他怎麼可能相信?
秦九見蕭千羽還不肯走,薄怒道,“快滾,我不想再見到你。”
為了斷絕他最後的念想,她猛地褪下自己無名指上的婚戒,罕見的貓眼,她其實很喜歡。從不喜歡首飾的她,很喜歡這枚戒指。
她用力砸向他。
精準的投擲。
冰冷的戒指,砸在他英俊的臉頰之上,随之滑落。
不算疼,卻像是一把利刃,直直刺入他的心底,不見皿,卻早已鮮皿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