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雲熙今天穿着一身白色連衣裙,打扮簡單素淨,畫着幾乎瞧不出來的淡妝,穿着一雙平底鞋。整個人看起來溫柔婉約,頗有楚楚之姿。
自從趙謹容當面揭穿她愛慕虛榮貪圖奢靡,穿着高跟鞋不愛惜孩子以後,她格外注意自己的形象,尤其在左辰夜面前,她絕不能再露出半點破綻。
喬然愣了愣,安雲熙的出現,着實讓她有幾分尴尬。
房間内,氣氛瞬間凝固,似乎連空氣都不流通。
安雲熙露出招牌式大度的笑容,熱情地打招呼,“喬然,恭喜你洗脫罪名。我就心想,你絕不可能是兇手。”
喬然從椅子上站起來,笑了笑打招呼,也不知該怎麼接她的話。
三個人,純粹是尬聊。
左辰夜坐在沙發裡,見到安雲熙時,神情有片刻的恍惚。他對安雲熙,陌生感越來越強烈,一周不見,仿佛連她的容貌都快淡忘了。
“左少,奶奶的事情我聽說後,難過了好久。也請左少節哀。”安雲熙向左辰夜走過去。
走了兩步,她突然偏過頭去,故意用手捂住唇。
“嘔。”她忍不住彎下腰,幹嘔一陣。
旋即,像是害怕自己失态,她連忙從手包裡取出手帕,輕輕擦拭唇角。
這一切,都是她故意這麼做的。
“你怎麼了,不舒服?”左辰夜凝眉問道,安雲熙在他面前表露不适,他也不能視而不見。
安雲熙面露羞赧,“對不起,讓你見笑了。最近孕吐越發嚴重,沒關系的,忍一忍就好。”
她的話,恰到好處。
聲音不大不小,足夠房間裡的左辰夜和喬然都能聽到。
沒有相逼,卻也提醒了左辰夜她懷孕的事實,讓他不要忘記。
同時,也點穿喬然,至今仍占着她應有的位置。
喬然被安雲熙的話點醒,如一盆冰水從頭澆下,讓她清楚的意識到,她終究隻是介入别人之間的小三而已。
即便這次趙謹容被害一事,左辰夜相信她,給予她安慰。她也不能讓自己的感情的天平就此傾斜。想到這,喬然尴尬地在椅子上坐下,一言不發。
左辰夜沉默了。
他真的都快忘記,安雲熙曾經救過他的命,被他毀去清白,現在還懷着他的孩子。
他内心的愧疚感再度湧上來,可看着眼前越來越疏遠陌生的安雲熙,他糾結萬分,責任放不下,情感上又難以接受。
安雲熙眼角微揚,知道自己成功的讓他們清醒了。
剛才,他們兩人在房間裡和宮蘇言說話時,你侬我侬,摟摟抱抱的樣子,她看得清清楚楚,雖然心内恨不得上前将喬然手撕,可面上卻表現得溫柔大方。
“對不起,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安雲熙佯裝小心翼翼地看向左辰夜,露出誠惶誠恐的表情,“我知道,奶奶的事情對你們打擊很大,我真的隻是想進來來安慰一下。對不起,可能我不太會說話。”
“喬然,我真心替你高興。竟然誤會你是兇手,真是太可惡了!”安雲熙佯裝憤憤不平,“總算今天澄清了事實。”
喬然聳聳肩,美眸眯起,直直望着安雲熙,“清者自清,我一定要追查兇手。讓奶奶瞑目。隻要我活着,決不放棄。”
頓了頓,喬然繼續說道,“安雲熙,奶奶出事那天,中午也曾見過你,沒有什麼異常嗎?”
喬然說話的時候,眼底劃過一道冷光,讓人不寒而栗。
安雲熙隻覺得汗毛豎起,竟然有種心虛的錯覺。
她咬了咬唇瓣,“警察也問過我,可是我真的沒有察覺到異常。我走的時候,奶奶回房睡覺了。我知道奶奶遇害這件事以後,也曾不斷的回想,可真的沒有。我也很自責,要是我能看出些端倪就好了。”
“奶奶見你,都說了些什麼?”左辰夜擡眸問道。
“普通的閑話家常,問問我媽媽好不好,問問我平時喜歡做什麼,喜歡吃什麼之類。”安雲熙回道。
“哦,是嗎?”左辰夜精銳的長眸眯起。
他感覺不太對勁,以奶奶的性格,怎麼可能單獨找安雲熙閑話家常?更不可能問安雲熙喜歡吃什麼這種問題。所以,安雲熙是不是隐瞞了什麼?
這時,沈秀韻和左曉曉聽到休息室裡似乎傳來安雲熙的聲音。
她們雙雙推門進來。
見到喬然和左辰夜兩人都在,還有安雲熙。
沈秀韻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直接對喬然破口大罵,“你還敢在我面前出現?雖然警方暫時釋放你,我絕不相信你是無罪!你究竟用了什麼手段,威脅逼迫趙謹容修改了遺囑?!我一定要揭穿你,讨回公道!”
“我沒有。如果伯母有異議,可以向上一級檢察院申訴。”喬然冷笑一聲。
“喬然,你拿了不該拿的東西,就沒有半點羞恥之心嗎?賤人,這是我們左家的财産,你算什麼東西?”左曉曉也在一旁罵着。
“曉曉!注意你的用詞,越來越不像話了!”左辰夜薄怒斥責。
“哥,你還要袒護到喬然到什麼時候?雲熙懷着你的孩子啊,你不趕緊離婚娶她嗎?”左曉曉被左辰夜訓斥,眸光含淚,質問着。
“奶奶死因都沒查清,你們腦子裡都在想什麼?!”左辰夜推脫。他現在不想提這些事。
安雲熙在一旁連忙勸住左曉曉,表現得懂事又得體,“别說了。奶奶才去世,現在談離婚,結婚,不合适。”
她轉首對左辰夜柔聲說着,“你不用在乎我,我怎樣都不要緊。你們千萬不要為了我起争執。”
話音剛落,安雲熙像是忍不住一般,連忙退開,躲到角落裡,捂住唇連連幹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