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辰夜聽完安雲熙的扯淡。
他的忍耐早已經到了極限。
“滾。”
他冷冷地說出一字。
霓虹燈光暖暖地照射下,依舊掩不住他黑眸裡面如針刺一般的冷光,隻想要将面前虛僞的女人刺穿。
這樣的目光,讓安雲熙不寒而栗。
“在我沒有改主意之前,快滾!”左辰夜狠狠地丢下這句話。
安雲熙咬着下唇,愣是沒敢繼續開口。她其實心裡也害怕,他會再次發狂。
畢竟剛才,他掐住她的脖子,那種瀕死感太真實,太恐怖了,他那一瞬間,是真的想殺了她。
今天,她自認為還是有轉機,有進展的。畢竟他多多少少,還是聽了她的解釋,信了她說的話。見好就收,對待左辰夜,她不能太心急。
她手中握有,曾經是他的救命恩人這張王牌,她相信,總會有用的。
她也知道,給男人戴綠帽這件事,很難容忍。
但是四年過去了,漸漸也會淡忘的。
“好。左少,有機會再見。”安雲熙趕緊低着頭,自他身邊經過,從消防平台的另一側上樓,她需要回到休息室去更換衣服。今晚是屬于她的生日宴會,作為主人,她也不能消失太長時間。
左辰夜一直攥緊的雙拳,在安雲熙走了之後,終于慢慢松開。
天知道,他花費多大的努力,才能控制住自己,沒有殺了這個惡心的女人。
之所以,暫時留她一條性命。
是考慮到,他或許日後可以反過來利用她,獲取關于于承先的動向。
她騙了他那麼久,該輪到他利用她了。
如果不是她還有這麼點點利用價值。他真想将她從十八層高樓扔下去。
該下地獄的女人,多活一天,都是浪費空氣。
曾經在她身上,每遭受的一分一毫欺騙,他都要她以皿償還!
他發誓,喬然所承受的每一分一毫痛苦,他都要讓安雲熙付出代價。
最後,他要讓安雲熙生不如死,一無所有,接受她應有的懲罰。
他深吸一口氣。
從兜裡重新取出一支煙。
之前的那支煙,已經在他動了殺念之時,掉落十八層高樓。
他将煙叼在薄唇邊,取出打火機。
漆黑的夜裡,一點火苗輕輕跳動着。像是暗夜裡,猛然睜開的猩紅眼睛。
他深深吸了一口,吐出薄薄的煙霧,感覺自己紛繁雜亂的思緒,終于有了幾分清醒。眼下,他需要吸幾口煙,平複自己狂躁的情緒。
然後,他要以最好的,最平穩的狀态,出現在ZORA面前,他還要帶她離開宴會。
說好了九點聯系。
他擡腕看了下時間,快了。再等一會兒,就到了。
他撐開雙臂,背靠着雕花欄杆,身下是十八層高空,身後是霓虹點點,身前則是虛無繁華的宴會廳。
抽了幾口煙以後,他仰頭,神情之間已然恢複平靜,将煙頭丢棄,猩紅的火焰被他用腳狠狠踩滅。
是時候,該走了。
另一邊,喬然回到宴會廳。
她頭腦有些昏沉,腳步也有些虛浮。
伸手,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緩解着頭疼。
見鬼,已經這麼久過去了,她為什麼還要糾結在這些事情裡,她早就走出來了,不是嗎?
深吸一口氣,她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可是,沒有半點作用。
兇口,依然煩悶無比。
她盯着餐台上面,一杯杯倒好的紅酒,擺放整齊有序,高腳紅酒杯,裡面盛滿了暗紅色的酒液,在射燈照耀下,泛起晶瑩的光澤。
之前,她端了一杯紅酒在手裡,隻是做做樣子,并沒有真的喝。
她的酒量不行,喝一杯就醉了。她自己也知道。
但此時此刻,她突然有想喝酒的沖動,一種莫名的欲望。
她似乎需要借助一些外力,來刺激一下自己的神經。
腦中這麼想,手裡已經這麼做了。
她端起一整杯紅酒,不是細品,而是一飲而盡。
今晚生日宴會提供的葡萄酒,全都是高檔貨,微澀的口感,順滑的酒液,沿着她的喉嚨,冰冰涼涼,全部灌入她的腹中。
喝下去,起初并沒有什麼感覺。
甚至,都不能解渴。
更别提緩解煩躁的情緒了。
她放下高腳酒杯,心裡有些懊惱。
她這是怎麼了?他失憶就失憶,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四年過去了,還在乎什麼呢?
見鬼,她低咒一聲,有些後悔剛才自己的沖動了。
“喬總,你不是不喝酒?”
這時,她的身後,響起于承先低沉如鬼魅般的聲音。
她隻覺得脊背一陣發涼,頭皮發麻,待到轉過身來的時候,她臉上已經露出一抹笑容。
“參座,你在找我?有事嗎?”
“怎麼,沒事不能找你?”于承先淡淡笑道,目光貪戀地在她身上流連,“剛才你去哪裡了?找了一圈,也沒見到你。”
“随便走走而已。”
被他這樣赤果果看着,喬然覺得有些不舒服。
于承先的目光,落在餐桌上面空的紅酒杯之上,“喬總,看起來,你的酒量不錯。你不是說不喝酒?怎麼,那天晚上,是不想給我面子?”
“呵呵。參座,怎麼會?那天碰巧身體不太舒服而已。”喬然從桌上端起另一杯紅酒,舉起示意,“既然參座這麼介意,今天這杯酒,就當是補回來。”
說完,她也沒等于承先開口說話。
再次仰頭,将杯中紅酒,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她問,“怎樣?參座滿意了嗎?”
“滿意滿意。”于承先眯起眼眸,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
“參座還有事嗎?如果要談公事的話,工作時間可以到辦公室去談。沒有其他事情的話......”
她擡腕看了下時間,“時間不早,我該走了。”
“等等。”于承先伸出一臂阻攔,“我的确有件事情,想問問喬總。”